上官天霖挨了两记鞭子,已是痛不堪忍。

软鞭子细细长长一段,表面裹有尖刺,又以盐水浸泡,抽在身上钻心的疼!他满头的冷汗紧紧咬着牙,忍得青筋暴起,才将喉间的求饶之语咽下去。

“骨头倒是硬。”矮个子冷冷嗤了声,拿软鞭柄端抽了抽他的脸,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语气:“我呢,只是要你乖乖招供罪行,把药方誉写下来,并且立誓,往后不再售卖即可。

咱们何至于此啊,是不是?”

上官天霖虽是个经不住事儿的混球,可关键时刻脑子还是拎得清的,招供就等于认罪,不仅自己身上背负人命,父亲的官运也会受到牵连!

这种蠢出生天的事,他不会干。

便打定了注意,死活都不肯吭声。

这下可惹恼了矮个子,方才那两鞭打着震慑他的意图,是收了五成劲的,毕竟他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若是用尽全力抽击,直接疼晕过去也未可知。

“你当真不认罪?我可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说罢,他命令手下呈上来一尊玄铁所制的方盒子。

盒盖一开,里头整整齐齐码着近百支钢针,每根钢针约莫一指长,散发着浓郁恶臭的血腥气,想来不是第一次被拿出来使用!

“敬酒不吃吃罚酒。”矮个子恼怒道,眼神一厉:“来人,把他的嘴给我掰开,让他全部吞下去。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还是这钢针,更硬!”

坚硬的钢刺摆得密密麻麻,上官天霖看得心跳骤停,下意识连呼吸都止了。两名衙役各站一旁,动作强硬地将他的下颌箍住扯开,数枝钢针逼至近前,往他喉管扎刺,尖锐的针端还泛着幽幽冷光。

上官天霖呲目欲裂,狠命挣扎起来!

“且慢!”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小牢头气喘吁吁跑过来,“府尹有令,把人押送公堂候审。”

矮个子不悦地“啧”了声:“什么鸟屎,没看我这儿正到紧要的时候么?且等一刻钟再说!”

小牢头神色微变,仓惶道:“怕是不能够了,中毒身亡的人证于小左已被押至公堂,府尹大人命我提上官天霖前去与他对峙,此时若再施刑,恐生事端难以服众。”

坏菜了!

矮个子一拍脑门,于小左怎么没死?

上官天霖胸膛上下起伏,大喘着粗气,暗自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萧子勿将人扔在衙门门口,自己并没有进去,但也未曾走远,他得确保于小左乖乖进去。

公堂之上,“中毒身亡”的人证于小左,此刻毫发无伤地跪在堂下,他声泪涕下,对自己污蔑他人,收取纹银百两的罪行供认不讳。

“小人是百戏班里变戏法的,前几日有一黑衣蒙面人找到小人,让小人演一出假死的戏码,事成以后会给小人封五百两银子,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住了心,没忍住诱惑便答允了,使得上官公子无辜落狱,小人真是悔不当初!”话音刚落又膝行到上官天霖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开封府尹一拍惊堂木:“你可认得找你之人?”

“他蒙着面小人没看清。”

“物证何在?”

“物证那五百两银子可算?

今早被小人挥霍一空了,您大可派人去如意赌坊查问,小人绝对不敢欺瞒哄骗大人!”

说到这,于小左又开始猛抽自己,后悔不迭,为了这些银子差点没把命搭进去!

“你可看清楚,付你酬金那人的样貌?”

“小人留了个心眼,叫那人把银子放在了指定钱庄,小人乔装打扮后,才敢去钱庄取,并未见到人。”

若那时自己便露脸了,恐怕眼下早成一具尸体了。

“小人拿到银子,便拖家带口迁居泾县,未料到他们脚程如此快,竟用短短几日就找到我了。”

事情真相大白了,一旁陪审,无辜受害,还吃了点苦头的上官天霖被当堂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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