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自是装作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县尉见他虽然年轻,但举止有度、进退有据,确是有才之士,又询问道:“现在的线索基本上都断掉了,李小兄弟可有什么想法?”
李易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想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
衙门后衙,刁南扶着屁股进入王主簿的办公屋子,王主簿见他模样便冷哼一声:“办砸了?”
主簿,是部分官署与地方政府的事务官,主管户籍、缉捕、文书办理事务。
在没有县丞的平棘县,王主簿可是县令之下的第一人,衙门里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至于县尉,则是三把手。
王主簿模样瘦削,颧骨突出,唇下一缕细须,像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如今虽已入不惑之年,双眼却仍旧有神,他的目光在刁南身上扫了几圈,面色冷淡。
刁南顾不得屁股的疼痛,连连叩首:“大人,实在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个断案奇才啊!要不然以赵县尉和楚平两个昏人,如何破解大人之计?”
原来,刁南设下的坑并非只为自己求捕头之位,他是受了王主簿的命令,想给赵县尉挖坑来的。
若是赵县尉真的判了柳河这个倒霉蛋,那么他王主簿立刻就能向上面举报他个“为官不明”之罪,却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李易?”王主簿疑惑一声,他撂下笔,“就是之前那个破了‘无头案’的年轻人?”
“没错!就是他!”刁南恨得牙痒痒。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王主簿沉吟片刻,哼道,“虽然此计不成,但是本官已教上面知晓了此案,如果三日之内破不了此案,他赵县尉依旧要官身不保!”
“大人高啊,真是高啊!”刁南忙拍马屁道。
王主簿却冷哼道:“这些日子让你看着县令那个蠢儿子,他可曾做了什么荒唐事?”
刁南道:“近来妙玉阁来了位蜀地花魁,据说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过千金难得一见。县令公子正想着法儿,做那花魁的入幕之宾呢。”
王主簿皱眉思忖起来,如今平棘县县令的任期将满,下一任县令的位置不是他的就是赵县尉的。
而他和县令与县尉不同,他并非是科举出身,在上面人看来,这就相当于少了个“大学毕业证”。
所以,赵县尉虽然现在只是衙门的三把手,权力在他之下,但只要县令拍屁股走人了,这赵县尉就有可能会成为接任县令,骑在他的头上。
王主簿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因此派了刁南给赵县尉挖坑。
又思索了一阵后,王主簿对刁南说道:“咱们县令是个老泥鳅,滑不留手的,他做事滴水不漏,唯一的弱点就在他那个蠢儿子身上。想个办法,让他那蠢儿子和赵县尉闹个矛盾。”
下一任县令的选举,和上一任县令的推荐也是相关的,如果让县令和县尉鹬蚌相争,他或许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刁南苦着脸道:“可是……卑职的差职被县尉大人给撤了啊,卑职没有这个职务,想来会很不方便……”
王主簿笑了,他哪能不知道,这是刁南向他讨好处呢,他没好气道:“急什么?等我做了下任县令,还能没你的好?
你在这平棘县耀武扬威的,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数不胜数,还会不方便?这捕头之位,我不留给你,留给谁?”
刁南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上了王主簿的船,他自然要尽力划桨了。
“还不走,等着我赶人?”王主簿见刁南在那里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刁南迟疑道:“大人,那个李易……很有一番手段,万一让他帮助县尉破了此案,大人的算计岂不又落了空?”
刁南倒不是很恨楚平和赵县尉,在他看来,那二人对付起来很简单。反而是那个李易,精明巧断,让他丢官又丢人,简直可恶!
王主簿斜了他一眼,轻蔑道:“不过一个白丁,你都解决不了?三五个混混就能捏圆搓扁的货,还要本官授计吗?”
刁南眼睛一亮,他一拍脑袋,叫道:“妙啊!我怎么没想到?找几个青皮收拾了他不就完了?”
“滚吧。”
“卑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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