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池家大公子越来越近,季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上辈子她走的急又沉浸在和离的伤悲自弃中,从头到尾和护送她的池严只说了两句话,只记得他是个十分稳重的郎君。
现在想想是慢待了人家,若是父亲在世定要骂自己一顿。季初有些开心,脸上的小梨涡难得的露出来,她想这一次一定好好关照池严。
“季娘子。”池严生的高大俊朗,看上去令人心生好感,他对季初的称呼也显现出了他的高情商。
季初对他的欣赏又多了两分,福了一礼后,俏皮地甩了甩披在肩上的乌发,她今日梳了未出阁小娘子的发式,“大公子眼神真好。”
天还蒙蒙亮,池严能看清她的发式和装扮,着实眼神不错。
听懂了她的话,池严愣了一下竟然畅快地大笑起来,他以为出身书香世家嫁与高门的女子都是温柔规矩的,没想到如此风趣促狭。
事实上,这何尝不是季初的本性,嫁进定国公府三年,她被磨成了只会微笑只会退让的性子。
所以,在和尊重她、和她性情相投的沈听松相处后,季初万万不能再和聂衡之在一起,即便他哭着哀求她,即便他不再纳妾。
因为季初不想作践自己了!
“东城门要快到辰时才开,季娘子若不嫌弃,可以先上我的马车。里面婢子已经准备好了汤食。”池严笑着邀请她。他们池家多在外行商,准备的马车要比季初匆忙预备的舒适多了,而且十分宽大,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既然马车里面有池家的婢子在,季初便不推辞,清澈的眼睛微亮,作势要登上去。
只是天色微暗,池家的马车又实在高了些,季初的脚没放稳身形趔趄了一下,眼看着人就要摔倒,池严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背。
季初偏头向他道谢。
远远望去,仿若是两个亲密无间的男女相拥在一起,朱雀街的另一头,面色阴郁的男子死死地盯着他们,眼底仿佛凝聚了狂风暴雨,忍不住想要摧残所他看到的一切。
季初不但不在乎他放下身段的哀求悄悄离开,而且她还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聂衡之咬紧了牙根,喉间涌出了血腥气。
下一秒看到女子偏着头似乎在甜蜜地笑,他寒着脸毫不犹豫举起了弓箭,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季初冲着笑的那个野男人。
危险一触即发,多年来的直觉让池严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顺势也将季初远远推开。
刹那间一支箭破开了风声,呼啸着擦过池严的手臂深深地没入马车壁,红色的尾羽鲜艳刺目。反应过来的池家人迅速围成一团,将大公子和季娘子护起来。
平京城天子脚下,朱雀街达官贵人所居之地,谁人敢在此地放肆!
只有季初看着红色的羽尾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她来的方向。
果然,迎面驶来带着定国公府标志的宽大马车,昨夜还虚弱无力的聂世子衣着整齐地坐在上面,冷冷地朝着池严又举起了弓箭。
“聂衡之,你疯了!”季初终于忍耐不住大吼出声,重生以来面对受了重伤的男子她一忍再忍,念在他的伤势从不曾恶言相对。
但这一刻,她彻底撕下了费心维持的温和假面,略带厌恶地看着男子。
她早就和聂衡之和离了,她要走关池严何事,聂衡之居然想要杀了池严。他不是伤的起不来身?他不是中毒吐血虚弱无力?如今来这一出又要碍谁的眼?
女子毫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刺痛了聂衡之的眼,他眼白爬满了红血丝,恶狠狠地看向野男人,拉开了弓弦。
他不要季初走,季初必须留下,所有敢带走她的人都该死!
眼前要射杀他的人是定国公世子!池严绷紧了心神,一字一句道,“世子,季娘子已经同你和离,你阻挡我们离开,不合规矩法度。”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本世子提规矩法度。季初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要带走她,我就杀了你。”聂衡之额头青筋暴起,盯着池严的眼神毫不掩饰杀意。
“聂世子,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离开定国公府离开平京城有何不对?我季初不配做你的夫人,也不想再做你的夫人,你去娶你的新妇纳你的贵妾,我这样平淡寡味的女子你就抬抬手不要再做纠缠了好吗?”
季初挡在池严的面前,手指握成拳,神色冰冷地看着他。
无论是上辈子经历波折的聂衡之还是这辈子重来了一次的聂世子,她季初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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