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上山下炊烟袅袅,天没亮就有老妇人起床煮豆子吃。
十名亲兵,细妹和猫儿骑了新抢来的马,都在山下训练共进退、骑射、马上挥刀。
其他健壮男女都要在早上练武,练完武吃了早饭才好下地种田。
文蜀一跺脚,平地蹿上山门的草亭顶上,眯着眼睛远眺他们训练,现在虽然只有十二个人,她却已经看到将来积草屯粮、招兵买马,等到时机成熟揭竿而起,凭借如今的声望——谁手里有货,谁就有声望——聚拢天下英豪,嚯哈哈哈,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在城门口晒太阳老乞丐穿的破破烂烂,一只手揣在怀里,甩着空袖口,吸引着几只年轻的苍蝇追随他,一瘸一拐走到近前,冲上方乐乐呵呵的作揖:“文大王,大发财源,步步高升。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您也拉拔拉拔我们。”
文蜀笑道:“岂敢岂敢,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还全靠你们呢。往里边走,三郎等着呢。”
老乞丐连连拱手作揖,走进山寨脚下的茅屋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来就是胳膊那么粗的一卷散碎银子。银子换了一背篓的盐锭,上面用臭咸鱼烂咸菜疙瘩一盖,背着就走了。
粗盐本来就吸湿结块,装在模子里压实了,能像糕点那样压成硬邦邦的块或饼子,磕出来也不散,论个儿卖,不用称重。
老乞丐一出门撞上一个身穿绸缎的胖子,是王将军府管家,也来买私盐,出去还和站在门楼上的寨主大声抱怨:“您也真是不挑剔,什么人都放进来卖盐,别弄脏了地。”
文蜀假装没听见,敷衍的笑了笑。
耳朵里听着盐一筐筐的卖掉,银子一筐筐的运进库房里。
眼里看着细妹上马时英姿飒爽,颇有自己的风采,骑马射箭时竟没落空,这就不错了。
渔夫送来沐仙湖里的鲜鱼虾,拿到山上去分光了。
青龙庄竟也派人来了,倒不是卖盐,他们有自己的途径:“老庄主命小人拜上,问文寨主安泰,还要请教今年五月社火,卧虎寨要扮什么神,别从了样。”
文蜀知是他们示弱,不信,笑道:“你们青龙庄照样要用青龙,我也照样用白虎吧。沐仙湖上我赢了,社火上再论高低。”
葛谨风试探着走到寨子门口,也没有人管他,也没听见什么机密,只是看着文蜀双手叉腰,站在门楼顶上颐指气使,心里暗暗的涌起一股怨恨。
他这十八年间,经历过不少屈辱,时常觉得朝不保夕,但因为这样可耻的原因担忧还是第一次。得想尽办法让她止住妄念,千万不要自荐枕席……那有什么办法!这事又不留痕迹,搁在别人身上,也算是流连忘返的一桩美事。落在他自己身上,是苍天要他做君子,遇上讲理的人只被叹息几声、唾弃而去,遇上强盗这种不讲理的,只怕她没能遂心愿,就要恼羞成怒——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文蜀看了一会练兵,一时兴起,步行飞奔过去,追上奔马,飞身跳上细妹背后去捉她。
细妹看见是她跑来,被一把擒住时,还是吓得大呼小叫:“啊啊啊啊饶命!”
黑衣骑士们纷纷驻马,笑的上气不接气:“当年你在旁边嘲笑我们的时候,没想到能有今天吧?”
“嚯哈哈哈,大仇得报!”
段玉娇笑的差点坠马:“我滴哥哥,这就是报应啊!”
殷小六也趁机催马遛到猫儿身后,轻轻跳到他马背上捉弄他。
文蜀又一一指点了一番,这才牵马回山,去吃早饭。
在门口就闻见热腾腾的酒香、油炸蚕豆小鱼干的香气、春笋炖雪里蕻的香气,还有黄豆炖海带!
一推门还有两个英俊的青年坐在屋里勾心斗角。文蜀:“没偷喝我的酒吧。”
桑三郎慌忙站起来:“怎么敢偷饮佳酿。姐姐这半月来辛苦的很,特意置酒为姐姐的解乏。”
文蜀先拎起小炉上的酒壶,往自己碗里倾了半碗,仔仔细细一滴没洒。端起来一饮而尽,舒舒服服的长叹一声,笑骂他:“好酒!这一桌子菜有你什么事儿啊,忙不迭的来表功。你是会做饭还是会酿酒?卖盐的账目都记清楚了吗?”
桑三郎知道她一向如此,但当着外人面还这么不留情面,脸上有点挂不住:“记清楚了。你放
心。风公子有些话想跟你说呢。我去接着算账,今日出手这五百斤盐,还要卖半天呢。”
“吃完饭再走。”
“吃过了,不劳你担心。还是生意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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