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灵唤回沉在思海之中的人，看夏千琴被自己吓了一激灵，又略是尴尬地抵了抵鼻尖。
这鬼丫头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凤洛灵这样想着，倒是没注意夏千琴在做什么。
片刻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件划得破败不堪的黑衣，顺着黑衣将视线上移，夏千琴那双葡萄眼中带着精光，打量着自己。
“穿着吧，这冰天雪地，你穿这么少别着了风寒。”
凤洛灵怔住了，胆小的她居然敢扒死尸的衣衫。
难道小丫头起疑了？所以鼓起勇气，拿自己厌弃之事来试探。
好在她第一时间抑制住了骨子里的抗拒，没有开口回绝。
凤洛灵的视线转移到黑衣上，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虫蚁在上面来回地爬动，她秀美的双眉蹙在一起，迟迟不肯接过。
身份之事到底要不要如实相告？成了难题。
“阿芜姑娘？”
夏千琴带着疑问地催促，倒是替凤洛灵下了决心，她想知道答案。
小丫头究竟是厌弃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厌弃的凤洛灵。
她抑制住浑身的难受，捏着手指终是将黑衣接过，接着在夏千琴审视的目光下，极不情愿地套在了身上。
轻薄的黑衣上身，倒像是给她身上披了层发臭的内脏，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内心的声音不断叫嚣着，想要立马褪下烧个一干二净。
甚至想立刻逃回花满楼中，好好地洗洗身子。
“哟，阿芜姑娘，穿这黑衣倒是蛮合适，多了几分英气，A爆了。”
风洛灵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虽然可以强行咽下想要脱衣的冲动，可抑制不住浑身的冷战。
“怎么了？还冷啊。”
凤洛灵嘴角挂着苦笑，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只能作势抱着双臂，缩了缩脖颈：“这衣衫的确不够御寒，是有些冷。”
也不知夏千琴是不是故意与自己作对，话刚出口，就瞧她又跑到尸体旁，动手就要扒内衫。
这还得了，外衫尚能忍几分，贴身的内衫足以让凤洛灵立马暴走。
凤洛灵毫不犹豫上前扯住夏千琴的手腕。
“郡主，您金枝玉叶，别为了我污了清白。”
凤洛灵知道理由属实牵强些，可除了这话，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阻止夏千琴，想来她也是大家闺秀，断不会做出扒男尸内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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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琴拍了拍手，满意地看向呆如木鸡的凤洛灵。
黑色的外衫上套着白色的内衫，一言不发地杵在原地。
她的嘴角泛起得意笑意，又赶在凤洛灵回神之时，藏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滴落在她的面颊，夏千琴抬头一瞧，不知何时白花漫天飞舞，竟是下起了雪。
“阿芜姑娘，我们回去吧。”
夏千琴开心地拽着凤洛灵的手，朝前走着。
月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的光线，晃得人发昏，夏千琴脚下不稳险些摔倒，还好身旁的人总是能在她快要摔倒之际，及时拉住。
两行脚印在雪地上烙下，又被雪抹去了痕迹。
凤洛灵的余光尽数都在牵引着她的人身上，夏千琴的温度在掌间化开，流入她的心间，将全身的不适感驱了个干净，左右想来，衣服都是经了她的手，上面有她的气息，如此安慰着也便没那么难受。
扫了眼与沉香观越来越远，纵使知晓她领错了方向，也不明说，任她继续带着前往密林深处。
走着走着，身旁的人却停下了脚步，朝着周围张望着。
“好像迷路了。”
凤洛灵轻笑摇头，来时昏睡的人，还能晓得回去的路？她还真是高估自己，所有的吐槽之语，滚在喉间润成了极其简单的“嗯。”算作是回应。
“阿芜，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凤洛灵的嘴张了张，最后抿着嘴唇，皱着眉。
“不知，我对方向不甚敏感。”
她的话刺在夏千琴身上，顿时泄了其全身的力气，蹲坐在地，拍着雪地。
“完了，这么晚了，难不成要在这里过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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