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失笑,重重点头:“嗯。”
章梦二话不说,抬起手就要打人,安霖见状闭上眼睛,心中数数,在数到十后,他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章梦的手放在他脸旁,怎么都下不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没有。”章梦一把挣脱:“我只是怕手疼。”
嘴硬,不过他没再说,再多一句,她就真得生气了,他拉过章梦的手握在手中,温和又包容:“嗯,我都知道。”
知道你骄纵下的担忧,作天作地时的不安,高兴时的恐慌,明明嘴硬心软,不爱记仇,怕黑爱娇爱哭,却偏偏要装作天不怕地不怕,每次见到她这样,安霖都心疼,都后悔他当初没有早点回来找她。
章梦最怕他这样,因为那会让她很憋屈,很想哭,她怎么能哭?她要是哭,章钢,章雪娇,还有外面的那些人都会来欺负她和她妈,她绝不哭:“我不打你,不代表我已经原谅,赶紧走,我今天不想见你。”
安霖无奈,“那我去外面站着,行不行?”说着往外走。
“站住!”章梦怒喊,这边住的可都是钢厂职工,他要真站在外面,怕是整个厂子都来劝说她,到时才是真麻烦:“你要坐就坐吧!”
安霖摸摸鼻子,乖乖坐到她身边:“我同钱怡并不是相亲,只不过是我妈认识她爸,来出差,就带我去和他们吃了顿饭,出来时正巧碰上廖淑英同志,你知道她最爱传这些消息,传来传去就变成这样!”
廖淑英是钢厂厂长郭大国的媳妇,今年五十五,为人热情大方,唯一缺点就是嘴碎,最爱说各家长短,曾经还为此挨过打,但还是改不了,钢厂人也都知道她这毛病,所以都不爱跟她说话,啥事她知道,那也就等于告诉全厂人。
想到她,章梦怒气消掉一半:“那你为什么上次不说?为什么现在来接我?”
安霖苦笑:“说了你会听?”章梦一噎,听是不听的,当场打安霖一顿差不多!
“至于现在来接你,我妈生病住院,我去了一趟兰省,两个小时前才下火车。”如果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他爸,他就不去了,可他妈,除去他这个儿子,没有一个亲人,他只能去照顾她!
“什么时候去的?我没听说啊?”章梦似信非信,像安霖这种副厂长去哪,不到三天,全厂都能知道。
“她在主持一个机密项目,我的出行也是隐蔽的,除了厂长书记,没人知道。”安霖淡淡道。
章梦和他相处两年,知道他现在不高兴,就像她不喜欢章家一样,安霖对他爸妈也有不满,不过不同的是,她遇到不满就闹,而安霖只会咽下,想到这,她怪不舒服的。
“行吧,这次就算了,再让我听到你和谁的流言,我们就离,唔唔唔,赶什么,泥方开窝!”
章梦瞪圆眼睛,怒视捂住她嘴的安霖,安霖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章梦,不能说那两个字,结婚就得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章梦呆住,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生气,“是不是,章梦?”她楞住,安霖却一刻都不想等,急忙催促她答案,有生之年,他绝不跟章梦离婚分开,除非他死,他才会放开她!
按他这表现,怎么会在小说中厌恶她呢?章梦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安霖这才松手:“以后不准再说这些,知道吗?”
“嗯,不说。”章梦看着他,颇觉神奇,从两人认识起,他对外强硬,但对内却像个面团,任她揉捏,没想到如今也会发脾气,看来之前温柔,是因为没触底,否则他也是很刚的。
感觉又重新认识了他一次,啧啧,章梦直到她妈出来,还在感叹,而陈云见到章梦却是一喜,擦擦手,小心翼翼问道。
“老二,他们说你爸住院了,啥情况啊?是厂医院吗?我得去看看他吧!”这商量的语气,在外人听来不可思议,但在陈云章梦两人间却是习以为常,自打章梦成年,陈云的事就全由她做主了。
章梦摇头:“没多大事,你不用去,你待会儿将我泡在盆里的鸡爪都卤好,我明天带厂里去。”
说来她妈的小叔确实有本事,有见识,别人跑单帮都是为挣钱,他却会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什么菜谱,药膳,古籍,古董,他都来者不拒,他都来者不拒,别人没少笑他专收破烂,可他充耳不闻,只干自己的。
还别说,他运气挺好,收到不少宝贝,其中有一本据说是专做御膳的家传菜谱保存完好,她妈在小叔走后,便经常看这些东西,偶尔有一次照菜谱做菜,也不知是她妈有天赋,还是菜谱确实好,那之后,她妈就负责家里的厨房了。
多年锻炼,她妈厨艺早就不比绛州第一饭店的大厨差,不然怎么一到饭点,她家门前就得围上一圈口水直流的小孩,可惜她没机会展现,只能围着灶台打转。
如今章梦就是要给她机会,如果她做得好,就能拥有自己的工作和户口,她从此也能挺直腰杆子做人了。
“可,可是”陈云一脸为难,自己男人住院,她连面都不露,只怕别人会说闲话的,到时影响章梦在外名声咋办?
“没啥可是,这事听我的。”章梦一锤定音,陈云拗不过,只能按她说的做。
吃完后,三人分工,章梦收拾现场,她妈去烧水下料做卤味,安霖则在一旁帮忙洗洗刷刷,一个小时后,从章家飘出的香味传遍整个街道,不少孩子都馋哭了,于是,今天晚上,钢厂的不少孩子都吃到量身定做的竹板炒肉。
而章家三人都忙完,已经是十一点,章梦拿出用完的麦乳精和饼干桶,洗干净后,将卤味都装到里面。
等看到章梦将所有卤味装好,安霖松口气:“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我今天不回。”章梦放好卤味,回道。
安霖愕然:“为什么?”
“不为啥,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章钢虽躺在医院,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冲到家,到时,她妈可就是他现成的出气筒了。
安霖:“......”
“那我也不回!”
章梦:“......”
晚上十二点,安霖洗完澡,小心翼翼摸到章梦床边,闻着她身上的雪花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章梦,我们,呼,呼,呼”
睡着了?安霖:“......”。
第二天一大早,章梦拒绝想送她的安霖,拿着两桶卤味径直去了厂长办公室,“厂长,怎么样?”看着厂长皱起的眉头,章梦心脏剧烈跳动,这次可是关系到她妈的工作和她的未来,由不得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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