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吉利话,崔季渊从青山手中接过寿礼,上前献给文老爷子:“这是我与娘子为外公准备的,您看看可还合眼。”

文老爷子顺着李伯的手打开木盒,是两副字画,一副是孙老的真迹《学斋序》,另一幅则是近两年声名鹊起的怀瑾居士画作,《奇石松鹤图》。

眼睛一亮,文老爷子细细看落章处,前者不必说,孙老风格他不知专研多少年月,一看便知是真迹。

至于另外一幅,人们皆知新晋书画大家怀瑾居士不仅风格独树一帜,而且章纹也十分奇特,难以仿制,细看几遍,越看越越觉惊奇有韵味,不由抚掌道:“此人画艺更近一筹,实乃奇绝。”

“可惜,怀瑾居士从不示于人前”,赞赏过后,文老爷子感叹一声。

“渊儿,你从何处得到这幅画作?”老爷子十分好奇,听说这位居士行为孤僻,鲜少交友论道,所以虽然十分出名,但流出的画作也极少,至今为止也不过四幅罢了,此刻加上他手上这幅,可算作五幅。

崔季渊微摇头:“机缘巧合所得。知外公您喜爱他的风格,才从那人手上买了下来,至于怀瑾居士,外孙也未曾见过。”

听他此话,文老爷子遗憾叹一声,但更多的还是欣喜,因此脸上的笑意始终未落,小心翼翼的收好两幅真迹,命李伯千万仔细放好,这才去开另一个盒子,入目是一套天青釉葫芦瓶,并四只同色的小巧杯子。

瓶子不难得,难得的是瓶身色彩,天青色渐变,由浓至浅,过度自然,只一眼便令人爱不释手。

房内其余不懂字画之人,瞧先前的两幅画作,只是为老爷子得心爱珍藏之物而高兴,可此时见到这一套瓷瓶酒杯,却是都忍不住伸长了脖颈。

实是这色彩难得。如今的瓷器多为纯色或图案上色,窑变色彩也有,但都不如老爷子手中的自然,仿若浑然天成。

文老爷子拿起其中一只杯子,色彩纯净通透,浅淡静雅,无论是观赏还是自用,都是极好。

笑道:“这一看便知是沈丫头为我备的,甚得我心。”

崔季渊掩住眼底异色,余光瞥向沈姒,他也没想到她送的会是这个,实在是……过于贵重。

独一份儿的手艺,尚还未见沈家将此种瓷器出售,不必细说,也知其珍贵。

沈家是江陵府出名的瓷器大家,擅作瓷器,在本地很有名望,而且虽是商户身份,但也只是他这一支罢了,大家都知沈大老爷在京为官,正五品的吏部郎中,因此没人会轻易动沈家。

见大家还目光灼灼的看向盒中的瓷瓶,文老爷子合上盖子,轻咳一声,威严地看向众人:“好了,这套瓷瓶的事不许说出去,亲家那边自有主意。”

意思是他们几个不许擅自将沈家出了新瓷器的事乱说,这事沈家自有决断,用不着他们乱吆喝,省的好心办坏事,反给人家造成不便。

文老爷子在家中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见他如此,其他四人都点头称是,大家俱都是文家嫡系子孙,而且沈家既有靠山,也是亲家,没得乱喧嚷惹人生厌。

贺礼事毕,大家继续笑闹,这一日文宅宾客盈门,不只有文家的亲眷来贺,还有文老爷子的的弟子。

文老爷子教书几十年,一直待人和善有礼,门下弟子遍布四方。六十大寿难得,因此这一日能来的基本都亲自前来贺寿。即使是来不了的,也提前托人带了贺礼过来,文府一时热闹至极,至夜间戌正,方才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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