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2021/10/17

贵女千金x将门虎女

娇软白切黑+清冷美强惨

“我要守住沈家最后的荣耀。”

沈珩说得斩钉截铁。

北齐迎来了漫长的冬季,第一场雪赶在沈小将军回府前落下了,徐晚吟披着兔毛氅衣去看她。

皇帝急诏沈小将军回京,封威武将军,却明里暗里收掉了她一半的兵权,让她留在京中,美名其曰是快到年下陪伴家人,可沈家如今只剩下病重昏迷不醒的沈老将军,她能陪着谁?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至今还在打压这已经千疮百孔的将军府。

沈珩心里不痛快,冷着脸走进里屋,徐晚吟抱了一个手炉跟在她身后,轻声细语劝导:“那你便留下吧,快到年下了,一起过个年也好呀,你都许久没和我过年了。”

她长了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但眼神纯粹无辜,跟在沈珩后面像小兔一样,沈珩看得心软,接过她的手炉摸了摸说:“晚吟,我只是……”

她叉着腰敛了眉眼没说下去。

徐晚吟偏过头笑嘻嘻接了她的话:“你只是觉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是不是?”

沈珩沉默了一会,说:“我也不是这意思……”

“但陛下是这个意思啊!”

徐晚吟看着沈珩的脸仿若隔世。

她重生了,上辈子她只活到了二十五岁,沈家倒台后,徐家也跟着倒了,她一个人在民间流落苦苦守着一间不大的铺子。

而沈珩,战死,万箭穿心。

她等了她那么多年,换来的是一封带着血的书信,万箭穿心啊,是皇帝逼着她去南疆却不给她兵权,沈珩带着十万军队与南疆七十万铁骑对抗,苦苦挣扎了七天。

沈家满门忠烈,前面战死了四个嫡子,沈老将军在四儿子的棺木送来前就已经不行了,吐了一大口血便病倒昏迷,至今也未能从床上醒来,大家都认为沈家气数已尽。

偏偏一年后冒出第五个儿子,名沈珩,据说早年一直养在庄子外,一手沈府独有的回马枪耍得出神入化,她十三岁便入了军营,六年时间从小兵打到大将军的位置,人们逐渐相信了沈珩的身世,在外,大家都喊她一声“沈小将军”。

但徐晚吟从不这么喊她:“珩姐姐,你别急,就当是陛下给你时间调整,人总要休息的。”

上辈子沈珩听到消息立刻入了宫,就是这样的举动让宫里的那位彻底不安,沈家如此在意兵权,究竟何意。

“在外人前可不能这样喊我。”沈珩温声提醒。

沈家哪有第五子?沈家只剩下一个小女儿了,从小跟着哥哥们和父亲习武,四哥去世后,她隐了身份,再归来时便是女儿身的将军沈珩。

沈珩完全瞒着身份与一帮大老爷们在军营摸打滚爬,凭借出色的能力屡屡立功,皇帝看在沈老将军的面子也有给她升职——直至今年,沈珩平复沙洲叛乱,却因为收尾工作而始终没法回京,京中此时在传沈家有沈珩一人支撑便可复兴将军府门楣。

徐晚吟皱眉:“这可不兴瞎说啊!”是了,上一世也是这样,妖言惑众,引得皇帝不得不杀了沈珩。

沈珩眉眼阴郁,她当然知道,功高震主啊,她接到圣旨心都凉了半截,不回皇帝震怒,回了就被夺了一半兵权,她现在只能管小部分禁军,但所幸沈家军还在。

徐晚吟也沉着脸,但她首先要阻止沈珩冲动,她抿着唇说:“珩姐姐,你先休息吧,陛下如今这样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惹怒他了,快要年下了,你不陪陪我吗?咱们都一年没有见面了,你尽想着你的兵……”

沈珩望着她,徐晚吟一双眼眸湿润无辜,像林间初生的小鹿般,她是徐家的掌上明珠,徐家出过三位帝师,一向清廉,教出的女儿也是天真浪漫不谙世事。

沈珩对外人是带着疏离和冷淡的,对徐晚吟这个小青梅倒是无话不谈,徐晚吟年纪比她小两岁,她总是处处由着她。

这次她回来发现徐晚吟变了样,从前她只会娇软撒娇,到处吃喝玩乐,这次不同,她竟然可以开始和她商讨朝堂的事情,开始权衡利弊的分析,

沈珩当然不知道徐晚吟早就不是那娇软的小姑娘了,她只觉得徐晚吟是长大了,思想总算成熟了。

两人一同走进屋,沈珩在自家不怎么穿男装,伸手解开衣裳露出里面一层白色裹布。

徐晚吟在一旁看她动作,沈珩总夸她长得美,实际上沈珩自己才是绝世容貌,她长得英气又冷艳,就是因为这样她装扮成男人时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十分俊朗。

但她若是散开长发,眉眼冷清,如庭院沐浴了风露婆娑的野玫瑰,她的瞳色很浅很浅,被阳光照射的时候,金黄澄澈近乎透明,如上好的水晶宝石。

徐晚吟忍了许久才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她的珩姐姐啊,她们穿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她想要她活着,她只要她活着。

“你在看什么?”沈珩长发落在身后,侧脸被烛光镀了一层金边,她身上有许多伤痕,不像徐晚吟,连泡澡都要加牛乳,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徐晚吟盯着她满身的疤,真心诚意的说:“珩姐姐,你真好看。”

沈珩只当她还是小姑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笑道:“你可看错人了吧,要说好看,你可自己照照镜子,晚吟才是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人儿,我的身体才不好看。”她的身体都是伤痕,深浅不一,脱了衣服连自己都没法瞧下去。

徐晚吟只要露出无辜的表情,沈珩什么都依她,她歪着脑袋凑上前,小声说:“珩姐姐,今晚我想和你睡。”从前她们总这样,只是沈珩常年在外,她们同床共枕的日子也愈来愈少。

沈珩捏捏她的发丝,果然答应了:“好,我让花朝去徐府说一声你今晚留宿在这。”

花朝是沈府的大丫鬟,专门干跑腿的事儿,见沈珩吩咐连忙应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徐晚吟弯着眼讨好地去蹭沈珩的手臂。

没多久花朝回来,进门行了礼,笑着说:“徐夫人同意了,徐大少爷还说让您看着徐大小姐,免得她又吃撑了。”

这是上一年的笑话,徐晚吟贪嘴,中秋跟着沈珩过夜时把沈府里的糕点吃了个精光,结果撑得连夜喊郎中。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上辈子的徐晚吟才会干,而现在的徐晚吟面不改色,对花朝说:“放心。”

上辈子她只知道吃喝玩乐,徐家倒台后,母亲病逝,父亲自刎,哥哥在流放路上死了,她一个人辗转反侧回到京中,卖了从前留下的所有东西开了一间铺子,想等一等她的珩姐姐。

等来的是什么?她只要一想到那封带血的信便止不住泪。

她还记得重生后睁开眼的第一天,望着雕栏玉砌、九曲流觞的院子心里百感交加,她的父亲母亲还在,哥哥还在,还有她的珩姐姐也还在。

可她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了,沈珩战功赫赫,皇帝说收权就收,沈家的灭亡连带着与它交好的徐家也被迫倒下。

在北齐,天子脚下,君臣不过一念之间。

徐晚吟去看窗外簌簌直下的雪,听见沈珩在背后说:“你爹娘说,要为你物色成亲对象了。”

她偏头看回去,沈珩双眼一片澄净。

“是啊,但我并不想嫁人……”她弯弯眼睛,“珩姐姐,你会嫁人吗?”

沈珩回答得很快:“不会。”

“为何?”

桌上温了茶水,沈珩取下来倒了两盏,递了一杯给徐晚吟,说:“我女扮男装上战场,在卸下盔甲前都得隐藏身份,否则便是欺君之罪。况且我难道真的要以男子的身份娶一名女子回家吗?若是我娶,对方怎会肯?”

徐晚吟下意识道:“我可以嫁给你呀。”

沈珩讶异地抬起眼睛,半晌才说:“胡闹。”

徐晚吟低着头,自己转移了话题:“听大哥说,陛下还克扣了你的军饷和俸禄,理由是国库不足。”

沈珩喝了一口茶,承认道:“嗯。安阳侯带头上表折子,说沈家不宜掌握太多兵权在手,可沈家只剩我和阿爹,已经至此了,为何……还不肯放过?”

她说得满脸倦容。

徐晚吟理解她的心情,军饷与俸禄也被克扣,沈珩就养不了兵,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成为那团丢在地上被踩灭的火焰。

徐晚吟把下巴放在案桌上,转着眸子陷入思绪。

沈家现在被盯着,徐家肯定也一样,她需要保下两家,就要找靠山,可谁是靠山呢?

她抚着茶盏,氤氲的水汽腾在眼前,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徐晚吟心思转得飞快,但面上依旧平静,拉着沈珩道:“珩姐姐,明日陪我上街吧,我有东西要买。”

沈珩笑她:“馋鬼,你又要去吃什么?”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