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虽小,内卷得非常厉害,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偷偷藏着技能,拼命往前迸发。尽管唐鹭又是烧水,又是擦桌子泡茶冲咖啡,可设计师赵老师也愣没多传授技能给她。好在唐鹭观察仔细,自己私下领悟了一些。
后来公司内卷得越来越厉害,卷啊卷啊有一天卷得刹不住就绷弦了——也就是倒闭。看着老板一脸的愁容,唐鹭也不好意思讨要工资,毕竟给了那么挫的自己一份助理工作。老板最终还是发了三千的遣散费。
唐鹭在这家工作室每月工资是五千,两千寄回去给闵知节,自己花两千,还剩余一千存下。给唐奶奶寄生活费,是她从毕业工作后就一直坚持着的。
后来去了下一家公司,工资升到九千、近万,她就把多余的都存了。
余琅易负责房租水电生活等各种开销,每个月还会给她四千块零用买菜等等。唐鹭花一千五,剩下两千五单独办张定期卡存了起来,做为两人的共同资金。
她的下一份工作就是刚辞掉的这份商场物料管理了。去的一家品牌服饰,有了工作室的设计助理经验,面试时她回答得较好,了解一些平面审美,又是服饰、时尚相关,再加上之前的导购经验,所以被安排在分柜负责物料陈设摆放、广告宣发下达更新等等。
原本做得挺顺手,再坚持两年爬一爬,也许能接触到上面的产品层面。可惜分柜的老板老公太次了,贼心贼胆地蹭个手背肩膀什么的,让人厌恶。可能因为之前在落哥那里的际遇,唐鹭特反感这类,所以她就冲动辞职了。
她有时也是易冲动的性情。
辞职半个月以来没告诉余琅易,反正他最近一段日子和她待得也少。唐鹭报了个为时三个月的设计班,即日就要开课了。
两个人在一起,虽然都三天两头吵架,可从来没有提过分手。
他们经常吵架,每次吵架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架内容基本三两句不高不低的嘴仗结束。吵完谁也不理谁,余琅易撇开他高贵的头颅,唐鹭自然也不能甘示弱,竖起她执拗的挡板。
但余琅易坚持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搭理她,毕竟身体的冲动惯性很诚实也很守时,守得住第一个隔天,到了第二个隔天就守不住了。
他冷着一张脸,微微开启丰泽的唇,眸中透着疏离,便开始寻借口跟她说话。比如在卫生间洗澡,唐鹭没给他拿衣物,一吵架她绝不给他拿这些。
余琅易在浴室,清冽嗓音慵然:“帮我柜子里取条裤子过来。”
连称谓都不带。
“不给。”唐鹭背对着坐在窗前说。
余琅易:“那我就这么出去了,抽冷子吓着你可不怪我。”
唐鹭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余琅易隔门低语:“不就是把你煲的半只鸡汤不小心洒了,至于吗?我给你二百再去买三只回来,亲自炖了补给你。”
“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半只鸡都比我值钱,为着那几十块急眼,已经多少天没搭理我了,我在你这就这么埋汰。”
“那你抱只鸡过吧,一只不够抱两只,鸡能在你下班时蹦个车去接你,鸡长得比哥帅,晚上抱着你睡能亲你吻你,哄你别做噩梦。你还要我做什么?”
他真的……没在一起的时候,唐鹭绝没可能发现他一唠叨起话来还很能说。
原本没把鸡和他做比较,唐鹭还能憋上一口气,被他这么一比,她就忍不住破防了。衣服甩出去:“余琅易你闭嘴。”等出来一场别扭就算过去了。
再比如之前唐鹭还在工作室上班时,有一天她加班,设计师赵老师留她下来处理图片。七点多钟余琅易打来电话,问她在干嘛呢?
唐鹭正在听赵老师指点要点,毕竟平时给他擦桌子泡茶冲咖啡的,难得他肯传授一二。唐鹭在电话里回应余琅易说:“我正在上班忙呢,你有什么话快说?”
余琅易本是来接唐鹭下班的,正在她楼底下。唐鹭接电话,赵老师在旁边不高兴:“小唐啊,这上班期间工作的正事都没干好,怎么接电话,态度不对啊。”
唐鹭紧忙回头,低声笑答:“我没事,几句就挂了,赵老师您稍等我马上好。”
然后对话筒嘘声:“余琅易,我先不和你说,挂了,发信息。”
余琅易在电话里,听着唐鹭怎么职场里说话和平时那般不同,音域更丰富,殷勤,甜,甜得都有点嗲了。素日对自己却脆生生的,他便凛眉不语。
后来那次他们就又吵了。总的说是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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