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都是血!好多血!!”
沈凌霜捂着自己的脸,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卓宣云单膝着地,面色铁青。她的右手紧紧按压着自己的左肩,掌下的殷红与她雪白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鲜血似涌泉般往外奔腾着,从她的伤处滴落下来。她的脚印已然成了血印,在洁白的地毯上绽开数朵凄艳的花。
里昂转了转自己的颈项,一派轻松的模样。在他的手上,银亮的指虎被血色掩盖,透出阴冷骇人的冰红色,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滑落。
“你……”
卓宣云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死死盯着他。
论实力她并不比里昂差,要不是负了伤,她绝无可能如此被动。
但里昂极阴险,攻击只冲着她的伤处招呼,她本就因肩伤多有不便,在他的针对下瞬时伤上加伤,左支右拙节节败退。
“怎么?意外了?”里昂眼中终于有了真实的笑意——虽然依旧冰冷——显然,卓宣云的状态让他心情大好。
“你在那个贱人家里疗伤的事我都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伤在哪里?既然都知道你伤势严重了,你难道以为我还会好心放弃这么明显的优势?
我这种人在你看来是什么呢?恶棍?垃圾?总之,我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你都不应该觉得奇怪才对!”
里昂当然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但他不以此为耻,反深以为荣。能为他人带来痛苦令他感受到无比愉悦。
这种恶意在面对卓宣云时格外明显,使得卓宣云这样早习惯被人仇视的人也为他眼中的寒意感到心寒。
“你是不是垃圾都与我无关。”她神情淡漠。
里昂放声大笑:“不错!你就是这样的人!除了你自己,任何人的死活你都毫不关心!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卓宣云微微皱眉。
她知道里昂对她的态度绝对有问题,但这恨意从何而来却始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近乎疯魔的恨意,甚至让卓宣云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掘过他家祖坟。不过现在看来……里昂恨的应该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和里昂有什么纠葛?这些事情卓宣云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都不重要。
就算她问了,里昂也说了,又能怎样?即便她能证明自己与里昂口中的“那个女人”没有关系,他们就能坐下来好好谈判,和平解决问题了么?
既然真相不能改变任何事,那追究到底不过是满足无谓的好奇心罢了。
卓宣云缓缓站了起来,握着蝴|蝶|刀的手指隐隐泛出青白色。
她的血还在奔涌,被乐无忧精心包扎好的伤口经历了再一次的重创,也早就撕裂开来了,但这些都不要紧。
只要她还能活着,腿还能走,手还握得住刀,就绝不会认输!
一步,两步……鲜血沿着卓宣云前进的方向,不断滴落下来。她就像浴血而行的女战神,目光坚毅,对身体的痛苦视若罔闻。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肯定走不出去了,早点认输不好么?”里昂挑高了眉尾,对她的坚持有些不解。
他当然明白卓宣云已是强弩之末。枪伤后本该静养,可她却连番折腾,本就不轻的伤现在积重难返,只怕现在她连站着都已经很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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