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哪里会管用。

比起拒绝,这些小动作在如今的周今沉眼里看来,更像是调情,欲拒还迎。

一贴上姬羽的唇瓣,他梦中的那些画面,那些感受,瞬间就都跟活了过来一般。此刻周今沉的脑海中,只疯狂地告诉自己,他们是夫妻,他们早做过这些事,他们还能做更多更亲密的事,没有人可以拦他,姬羽就该是他的,姬羽只能是他的。

他不厌其烦,一遍遍地啃咬她唇上的嫩肉,细细研磨,品味,辗转来回,着迷地实在厉害。

可这还不够,他不仅要自己着迷,他还要拉着姬羽一起着迷,他要她与自己共沉沦,共快活,他们是夫妻,他们本该一体。

姬羽不知自己被他抱着亲了多久,只知亲到中途一半的时候,她便受不了了,不再做任何挣扎了,双手放空,大脑放空,只任由他去,甚至最后还会回应似的十指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红着眼睛,勾着银丝,额头抵着额头对上一眼,只消一眼,便又很快投入到新一轮的唇齿交融。

屋外滴答滴答的是水声,屋内滋滋回响的也是水声。

红烛即将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姬羽才被男人大发慈悲地放过,只是那时的她已然唇畔红肿,气喘吁吁,靠在他的肩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早说过了,不许勾着我做这种事。”

偏有人舒服够了,便开始贼喊捉贼,明明手里还玩着怀中人的秀发,嘴角轻佻上扬,话却那么滑稽,可笑。

“知道错了吗?下次还敢吗?”

见姬羽不答话,他便开始自顾自玩闹,一下捏捏她的脸蛋,一下揉揉她的手腕,到后来,便越来越不安分,甚至还企图撩起她单薄的寝衣,幸而被姬羽发现,及时拍下了他的大掌。

“混蛋,流氓!”姬羽挣开了他的怀抱,脸色还红的不像话,瞪着他的眼珠子圆润又有神,泛着盈盈水珠,要哭不哭,叫他真想将人摁在怀里,再狠狠欺负个遍。

“以后还敢不敢再勾我了?”

他舒畅够了,这时候的问话已然不是那种严肃的质问,而只是寻常夫妻情侣间才会有的戏谑与调笑。

姬羽被他闹的面红耳赤,还要急着辩驳道:“不是,明明是你自己……”

“我怎么了?”周今沉嘴角勾着笑,眸中带了平日少见的光亮,拽着姬羽衣角道,“是我要你一身衣裳都不穿好就往我床上跑?是我要你举个手就非得把腰都给露出来半截?是我要你天生生的这副模样,专会勾男人上瘾……”

姬羽羞愤地捂住周今沉的嘴巴,不想再在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任何放荡之词。

“怎么,敢做还不敢叫人说了?”

周今沉即便被她捂着嘴巴,也依旧一副我说我的,你捂你的的模样,并不着急。反倒是姬羽,听他嘴巴在自己手掌下,依旧含糊不清地吐着一句句入不得耳的浑话,实在难受,干脆便收了手,复又重重冲他唇瓣啃咬去。

总算是叫他消了音。

静谧的屋子里,再次响起不一般的粘腻水声,姬羽环抱着周今沉的脖子,眼神迷离贴在他的胸膛,抬头仰望他,道:“明明这才叫——勾,引,三爷记住了吗?”

“妖精!”

周今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从床沿边一把提到了榻上,叫她跪坐在了自己身边。

他还在喘着粗气,这时候揽着她的腰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便听姬羽措不及防打出一个喷嚏。

一室旖旎就此结束,他摸摸姬羽的双臂,这种深秋时节,只着一套入睡小衣便这样在他床前胡闹了半宿,身子不凉才怪。

他想也没想,全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便是掀了一旁靠里侧的被子,将她抱了进去。

姑娘家的骨架本没有多重,他仿佛做过很多遍这种事情,抱起姬羽塞进被窝的动作轻车熟路到叫人忍不住遐想。

等姬羽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周今沉抱着摁进了被子里。

他们俩……如今在同一个被窝里。

姬羽浑身不敢再乱动,因为随便的一下动弹,便会碰到一旁周今沉的身子。那个在他们拥吻时,将她紧紧圈住的,跟火炉似的,炽热滚烫到令人窒息的身子。

“榻上凉,别想着把自己弄着凉了,以后就可以不用来照顾我了,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少给我作怪。”

“……”

姬羽无话可说,最终却又忍不住闷声道:“其实,我睡在西厢就不会着……”

“食不言,寝不语,你没看到我都已经躺下了吗?闭嘴。”

周今沉睡觉很是规矩,同一床被子底下也没多碰她,只安静地平躺着,甚至与她中间还隔了点空隙。

姬羽只觉自己越发瞧不懂他,不明白他如今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究竟是当真喜欢上了她,还是单纯地想要捉弄她,并以此为趣。

应当是后者吧,她想,若是当真喜欢她,又如何会时常对她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

她对周今沉无意,时至今日,至多也不过利用二字便可概括两人相处大概。她不希望周今沉能喜欢上自己,那样她以后要走的时候,才能少些内疚与负罪感。

她摸摸今夜被噬咬过度的唇瓣,在一片心事重重中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在她呼吸声逐渐平缓之后,躺在她身侧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回头,于黑暗中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许久。

慢慢地,他靠了过去,将她揽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他终于一夜再无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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