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赏菊的人太多,三人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处没人的亭子。

沈惊春将背篓里的半成品拿出来由书生挑。

这次来县城,背篓里除了那十几支已经卖出去的成品外,还有一些用线锯锯好的的粗胚,书生看了一圈,反倒选了沈惊春最开始拿在手上打磨的那支。

这也是支玉兰簪,簪头上是两朵盛开的白玉兰,再往下依偎着两朵花苞,两片叶子点缀在周围,小巧而又精致,比沈惊春头上那支还要好看一些。

“就这支吧,多少钱?”

“给一百文吧。”

出门读书还能想着家里的老婆,起码这人表面上看去是个好男人,一路上沈惊春有特意观察过,这书生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看着还行的样子,但是袖口已经磨得起了毛边,家里不富裕这点,应该是真的。

这支玉兰簪比那支一百二十文的桃花簪看上去还要复杂些,却只要一百文,书生满脸感激的给了钱。

沈惊春收了钱,就开始打磨,与其他的粗胚不同,这支簪子已经打磨的差不多了,没一会便彻底打磨完成。

书生再次感谢后,兴高采烈的拿着簪子走了。

沈惊春原以为这次应该能顺利回家,却不想还没出亭子,就又被人拦了下来,当然,这次拦路的人显然是冲着陈淮来的。

“哎呀陈兄,方才远远瞧着有点像你,没想到真是你呀。”钱荣满脸惊喜的迎了上来:“早几年听闻陈兄拜入闻道书院陆院长门下,想必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咦,这是什么,陈兄莫非在摆摊?”

这语气……

来者不善啊!

沈惊春看了一眼正将她的小背篓拎起来的陈淮,问道:“你认识?”

这一行两人都做书生打扮,一人白胖白胖穿着绸衫,一人黑瘦黑瘦满脸的笑意。

说话的钱荣正是这满脸笑意的人。

陈淮的动作未停,将沈惊春的背篓拎了起来,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道:“不认识。”

钱荣脸上笑容一僵,显然没想到陈淮会这么说,脸上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陈兄,即便你现在不思进取,但也没必要装作不认识以前的同窗吧。”

话音刚落,钱荣身边那名白胖的书生孙有才就一脸鄙夷的开了口:“原来这就是你以前说的陈淮啊,居然出来摆摊,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沈惊春一步上前,笑盈盈的看他:“摆个摊就叫有辱斯文的话,那杀猪开肉档家里还养着猪,整天跟臭猪屎打交道的人,又叫什么呢?”

也不知该说是巧,还是不巧。

家里吃的菜一般都是方氏去买,偶尔陈淮去县城交书,也会带点回来,沈惊春整天忙东忙西,少有买菜的时候,但偏偏就是这个少有,去的就是孙有才家的猪肉档,还非常碰巧的见过他在里面对老板娘大呼小叫。

“还有你。”

不等脸色变的难看的孙有才说话,沈惊春又将矛头对准钱荣:“您是郎艳独绝呢?还是名震天下呢?就尊驾这副丢在人群里立刻就找不出的样子,有必要装作不认识?尊驾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你……”

读书人向来受人尊敬,钱荣虽未考中秀才,却已中了童生,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

孙有才更甚。

他不仅是个读书人,家里还开着猪肉档,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家底殷实,加之舍得花钱,从来都是被身边人捧着的,或许有人觉得杀猪的就是跟臭猪屎打交道,可当面说出来的,这是第一个,且还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两人气的不行。

沈惊春嗤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钱荣指着自己的那只手上:“话都说不利索,还读书人呢?好狗不挡道,走开。”

孙有才气的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心中怒火直冲脑门,粗壮的胳膊一扬,一巴掌就朝着沈惊春的脸去了。

只是手才到半空,手腕就被陈淮捏住了。

孙有才用力往后抽,手腕却纹丝不动,捏着手腕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孙有才痛的冷汗直流:“狗杂种再不放手,我有你好看,小心我让再也摆不成摊。”

“是吗?”沈惊春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一张俏脸冷若冰霜:“你的嘴既然这么臭,那就下去洗洗好了。”

她往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孙有才的衣领,将他往上一提,奈何这人实在太胖,这一提竟只将他提的脚尖点地。

即便这样也将孙有才吓得够呛。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明明看上去这么纤细,却有这样的怪力?

孙有才心中闪过一丝悔意,后悔跟着钱荣过来嘲笑陈淮了,他张口就想讨饶,但话还没出口,那素手就揪着衣领将他硬生生拖着转了一个方向,随即衣领一松,一只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大力袭来,他往后连退数步,撞在凉亭的美人靠上一头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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