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地的顺序是十天一轮,这一天是沈志清最后一天夜里看地,因为他从自家堂妹那里了解到,最多再有十天,包括那一亩留种的玉米在内,全部都要收完了。
天越来越冷,虽然沈惊春建了个小棚子给他们遮风,但一到晚上天黑,就感觉瑟瑟寒风无孔不入,尤其是下雨天,简直是个折磨。
想到明天就要解脱,沈志清激动的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灿哥,你今天把狗也带着了?”
沈灿比沈志清大几个月,家里是也是继母当年,但他这继母同时也是他小姨,日子过得虽然不像别的继子那么苦哈哈,但也不算多幸福,所以从小就话少。
听沈志清这么问,也只是简单的回答:“感觉今晚有事。”
沈志清笑道:“你别这么疑神疑鬼,咱看地也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会那么想不开自己撞上来。”
理是这个理,可这世上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因夜晚温度太低,沈志清与沈灿一直都是轮流放哨,一人在外面围着玉米地巡逻的时候,另一人就在小棚子里歇着,但今晚实在冷的人遭不住,子时过后,沈志清看着无垠的月光下连个人毛都没有,终于坚持不住回了小棚子。
里面空间不算大,为了取暖,最中间挖了一个坑,烧着小火堆,沈灿的精神还行也没睡,正烤着火,见沈志清进来,也没多说起身就要出去。
“行了,灿哥,你别折腾了,人家小偷知道我们人在,肯定不会来的,就算要来,也是趁我们进来烤火,外面没人看的时候来,你不是带狗了吗?如果真有人来,它肯定能发现的。”
沈志清话音才落,伏在地上打着盹的狗子就支起了身朝着一个方向龇牙咧嘴。
“不是吧?真有人来偷玉米?”
沈灿一边按着狗不让它动,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今晚是有点风的,吹着玉米叶子沙沙作响,配着外面惨白的月光,很有几分恐怖气息。
二人听了一会,实在听不出什么,沈志清年纪不大胆子很大,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现在冲出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沈灿一把拉住他,刚想叫他稍微等一会出去,如果真有贼,也好放点时间给贼让他偷到玉米先,毕竟捉贼拿赃,如果没等贼偷东西就将人捉住了,还真不好说。
谁知他左手是拽住沈志清了,右手下按着的狗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出去。
沈灿心道要坏,一骨碌爬起来就追,沈志清一瞧,这还能说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灿的外公是个杀猪匠,常年帮人杀猪,家里猪肉猪骨头这些是不缺的,知道外孙子养了狗,时常送骨头过来,沈灿家这条狗从小伙食好,长得很壮皮毛油光水滑的,跑起来带风。
二人才追出棚去,狗已经跑的没了影,沈灿不敢喊出声,怕惊到小偷,只能沿着田埂往前追,刚转过一个弯,不远处就响起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沈志清这辈子就没跑过这么快,短短一截路,寒风已经将脸给吹麻了。
那只肥壮的狗子已经将疑似小偷的人扑倒在地,整个狗身都压在人身上。
沈灿跑进一看,才发现狗子咬着的是那人的大腿,差一点就咬到不可言说的地方。
许是知道看地的人追了过来,那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来拖着狗就踉踉跄跄的往前跑,跑的还挺快。
沈灿一看这还得了,抄起地上偷玉米的小贼落下的麻布口袋就追上了上去,往人头上一套,一脚踹在人后腰上,将人踹倒在地。
狗早在沈灿上来套麻袋的时候就松了嘴,那人倒地不知道磕到哪里,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
沈志清追了上来,竟然从这难听的叫喊声中听出了几分熟悉。
沈灿喘了口气,二人对视一眼,脑子不由冒出一个名字来——沈志杰。
村里子无所事事的二流子挺多,看地这段时间以来,沈志清将这群人猜了个遍,但怎么也猜不到这个做贼的居然是沈惊春的嫡亲堂兄。
他气的不行,也不管沈志杰被咬成了什么样,狠狠一脚踢了上去,弯腰揪起他拖着就往村里走。
沈志杰腿上被咬了一块肉,鬼哭狼嚎了一路。
沈惊春家的新房子在村尾,属于第一波被这叫喊声惊动的。
附近几家邻居也被这声音吵醒,点灯出了门。
沈志清拖着沈志杰就像拖着条狗一样,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放手,一路拖进村,哭喊声都弱了不少。
沈惊春飞快套上衣服,也来不及点灯笼,就出了门,她有种预感,这动静绝对跟自家玉米地有关。
住在隔壁的陈淮反应比沈惊春还快,不仅穿好了衣服,还将灯笼也点上了,二人拉开门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就打开院门出去了。
很快力竭的沈志清将沈志杰交到沈灿手里拖到了沈家门前。
“这小贼可精呢,要不是灿哥今天心血来潮带着狗,还真抓不住这贼,说不定之前在我们哥俩不知道的时候,这贼已经偷了玉米了。”
沈志清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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