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此时正到饭点,各家升起袅袅炊烟,杨柳在空中摇曳,晚霞照射在每一片田野村落,形成一幅恬静闲适的乡村之景。
傅沛白和村里的小伙伴摸鱼归来,她提着一箩筐的战利品,喜不自胜,哼着娘亲教给她的小曲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等走回了自家小院,她看到娘亲正挽袖挥动着锅铲炒菜,爹爹在一旁舞剑,弟弟在一侧拍手叫好,笑得开怀。
很快,爹爹娘亲和弟弟都看见她回来了,转身齐齐看着她,脸上均带着和煦的笑。
“阿沛。”
“阿沛。”
“阿姐!”
傅沛白也笑着回应,放下鱼篓,想走到她的家人身边,可转瞬,刚刚还笑容满面的三人笑容凝固了,喉间出现细细的血线,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摔倒在地。
傅嘉许离傅沛白最近,他小小的身躯倒在地上后向傅沛白伸出了一只胳膊,表情痛苦,小嘴嗫嚅着,“阿,阿姐,阿姐......”
傅沛白脚下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却只能无力的痛哭,嘶喊。
“爹!娘!嘉许!”
梦魇,无尽的梦魇......
傅沛白惊醒过来,心跳如雷,草药屋里一片漆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湿润。
她怔怔的看着虚空,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发现胸口似有一股暖流,抬手摸出了一块椭圆的玉佩,那玉佩握在手中,此刻竟比掌心更热。
她将玉佩拿近了些,举在眼前端量,鼻翼翕动,闻到了某种香味,再凑近了些,轻嗅,鼻尖传来一种浅淡的香气,她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凝神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味道在那名白衣女子拉她出地窖时,她也闻到过。
这种香气非常浅,和以往傅沛白闻到过的所有香气都不同,不是花香,也不是草药的味道,是一种浅浅的,好闻的味道。
她轻嗅了两下,把玉佩放回了怀里,再闭上眼时,虽然仍旧睡不安稳,但总算没再梦魇,就这么浅眠着迎来了翌日的太阳。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了之后她估摸着时辰,赶快爬起了身,在别人家睡这么晚总归是于礼不合的,谁知她出了草药屋子看到闻老头正在主屋的草席上睡得正香,鼾声如雷,她也不便去打扰。
周身虽然酸痛,但精神比昨日好多了,她四处看了看,院内没有什么能吃的,便自行在井边打水洗了脸后去到了街上,用怀里昨天讨得的几枚铜板换了几个白面馒头,回到小院时闻老头已经醒了,正站在院里伸懒腰。
听见动静闻老头回了头,看见洗干净脸后的傅沛白,愣了一下道:“傅姑娘生得挺标志的啊,就是脸晒得稍微黑了些。”
傅沛白抿了抿唇没接话,把馒头递给闻老头。
傅老汉和傅夫人的容貌都极为出众,傅老汉年轻时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而傅夫人生得温婉,眉眼如江南女子般温柔恬淡。
不过偏偏傅家姐弟二人,姐姐随了父亲的长相,五官多了些男子的英气,而弟弟随了母亲的长相,眉眼细致精巧。
闻老头看出傅沛白不想聊这个,于是便也不再开腔,接过馒头吃了起来,吃完后一边打井水一边问道:“傅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啊?是准备就此扎根在兴阳城了还是说去其它城镇落脚?”
傅沛白放下水碗,认真的回道:“我只是暂留兴阳城,六月我要去往江南缙云山参加天极宗的入宗比试,这段时间便打扰一下闻伯了。”
“客气客气,你住便是了,只不过......你一女子之身如何参加天极宗的入宗比试?”
傅沛白一脸疑惑,女子之身,怎么了吗?
“这天极宗只招收男弟子,你不知道吗?”
傅沛白摇摇头,想到了那一黑一白的二位女子,“可是,我见过天极宗的人,其中有女子。”
老头想了片刻这才说道:“你说的是朝泉峰的峰主和她的贴身婢女吧,你可知她们是什么人?”
傅沛白再次摇头。
“这朝泉峰峰主啊叫做陆晏冉,是天极宗宗主陆文成的女儿,从小根骨极佳,武学奇才,虽为女子,却胜过男子,这才破例将其培养成了四峰峰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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