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西奥看着老板发来的短信,小心翼翼抬头,林深远在吧台对面,正喝着鸡尾酒,心里不是滋味。

他就知道祈时钦不可能那么乖,那些说他大学自甘堕落的传闻,估计也是假的,他早已往前看了。

林深远抿着酒,酒吧静了静,明亮的花束无声地盛开。

西奥收到命令要拖住林深远,反而紧张起来,没话找话,林深远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忽然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

菲尔茨堡的桂花:【[图片][图片]】

对方发来的是几张玩具的图片。

林深远瞥了一眼,还真是玩具,儿童会玩的那种玩具。

有俾睨天下的斜眼小黄鸟,还有可可爱爱的小兔子,以及面无表情的漂浮小黄鸭。

正好西奥没和他搭话了,林深远敲着字,温馨提示:【我满十八岁好几年了。】

菲尔茨堡的桂花:【真好,我们正好可以约会。】

林深远内心嘀咕,不是那种未成年癖好?

只是,单纯的童心未泯?

菲尔茨堡的桂花:【你希望我带上什么玩具?】

林深远:【什么都别带。】

菲尔茨堡的桂花:【哦,你只需要我吗?】

林深远脑袋疼。

这种利夫式口吻,来一个就够了。

西奥在吧台后瞅着他,搓着手问:“那个,你有麻烦事?”

林深远点头:“纠缠上了。”

西奥也很理解地点点头,下意识就出卖了祈时钦:“这种事我们祈哥也经常遇到,每次祈哥都是约对方喝一杯,然后AA制,很快就没人追了。”

“他真闲。”

林深远丢出这评价,看来在国内留着,他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酒吧里到处都是祈时钦的品味,林深远有些不是滋味,起身要付钱离开。

西奥连忙挡住付款码,说:“你是祈哥的朋友,这杯我请。

朋友?会摁腰上墙、拍果照的那种朋友?

林深远不以为然,但也没推辞,点点头说:“下次我请你。”

“哎,等等!”

西奥见人走了,拦不住,急得担心起下个月工资着落。

林深远走出酒吧。

对面是花店,他迟疑了一下,走进去了。

离开时,他手上多了一小枝满天星,店老板送的。

他拿着满天星要走,忽然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满天星不适合你。”

祈时钦堵在他前面,眼角还有一丝凉薄的睡意。

林深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疑惑道:“你上班了?”

“不上,懒得上。”祈时钦盯着他手中的花,那纤纤细指捏着白色的满天星,“你忘了我们的交易。”

都谈判破裂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林深远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我也有一个交易,不如你直接把照片给我,我们两清如何?”

“你说两清就两清?”祈时钦眯起眼,忽然开口,“当初开始交易的可是你。”

这话像污蔑一样,明明提条件的人是祈时钦,林深远皱起眉。

这时,祈时钦抿唇,一字一句说:“洗、手、间……”

林深远一个趔趄,险些绷不住表情。

他忽然想起来,在渝中的时候,他们有长达一年的洗手间交易。

他面色微红,忍不住咬住了唇。

看在祈时钦眼里,就跟咬了梅子一样。

他愉悦地轻笑:“怎么,想起来了?”

林深远低头去,手中满天星的白色和记忆中的白色混在了一起。

那时他在渝中,靳城去日本解决家族事务,山高皇帝远,他一个人在渝中混得很舒服,只有一个问题十分困扰他。

那就是洗手间。

他一向独居,家里也只有容姨,不喜欢和别人挤在小空间里,被窥伺到一举一动。

到学校后,即便是上洗手间,他也要穿过大半个校区,到最远的那个教学楼的厕所去解决。

那里是单人间,装潢整洁,还自带洗手台,马桶垫圈一键更换,打扫得干干净净,赏心悦目,还有沁人心脾的香氛放进在里面,林深远很喜欢那种香调,但总是忘记看是什么牌子。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洗手间是有主的。

那时还是五月,广玉兰凋谢了比莲花更大的花瓣,砸在地上,依然带着一点幽幽的香气。

他走在渝中校道上,踩着一地的黄色花蕊去洗手间。

拐了个弯,林深远到了洗手间前,门半开着,一眼望进去,里面已经有人了。

他有些诧异,还有谁会特意跑这么远来这里?

仔细一看,镜中映出了对方抓狂的侧脸。

祈时钦不耐烦地站在镜前,仰着头,竭力往眼里滴药水。

他并不喜欢有东西落入眼睛,总是在感知到药水滴落下来时停下,前功尽弃。

他注意到镜中闪现了一个身影,还有人来这里?

他停下挤了一半的眼药水,转头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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