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这回听说工部侍郎要致仕,他也不是没有上下打点,可是一听说别说那侍郎的位置,就是郎中的位置,都早被朝中显要给预定了,他就歇菜了。

帝京就这么大块地儿,僧多粥少,何时轮到他。

晋升,这辈子就不做指望了。

他一直升不上去被其他人笑话也就罢了,连这个不肖子也来笑话他,他怎么不气。气怒之下顺手抄起书案上的砚台就朝安婧苏咂了过去。

这么暴躁?

安婧苏吓了一跳,又有些无语,好歹听她把话说完啊。

好在信阳伯准头不好,砚台虽是砸向安婧苏的,却提前落下了,落在地上碎成几块,里面的墨汁溅得四处都是,好些都洒在了她今日刚上身的新衣裳上。

安婧苏只身子稍稍往后一偏,并没跳起来躲,她知道信阳伯只是气头上撒气,不会真的砸伤他,不然就真的是让人看笑话了。

只是可惜了这身衣裳,青玉可是做了好几天呢。

安婧苏心中惋惜。

外面小厮听得屋中的声音,也不敢进来,以致地上一地狼籍也没人理。

安婧苏看着地上的墨汁,又惋惜那些墨汁了,上好的墨啊,不成字不成画,倒成了那地上的污渍了。

信阳伯气得正想叫人把这不肖子给赶出去,就见那不肖子抬起头,再次朝他一笑,“父亲这是做什么?儿子做了什么事惹父亲生这么大的气?父亲要生气也该听我把话说完,若是听完了父亲认为不妥,那再打再骂也为时不迟。”

信阳伯是生气,可这话也在理,他就再听听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信阳伯喝口茶,顺完气,拿眼幽幽的盯着她。

得亏没摔了杯子,不然顺气的茶水也没得喝了。

安婧苏第一次发现她还很有气人的本事,以前没发掘出来,以后那就发扬光大吧。

安婧苏也不惧他的眼光,过了今日,信阳伯对她的态度定会大变,以后不说是香饽饽,那也有一定地位了。

这人都有七情六欲,打蛇打七寸,就象找大夫看病,找准病症对症下药,她就不信治不了。

而信阳伯的病症就是仕途艰难。

她若能给他的仕途带来光明,保准立马从不肖子变成好儿子了。

“父亲别急,您听我说。父亲能力出众不在他人之下,为人谦恭,公务上又勤勉,按说没有升不上去的,可是父亲这么多年没有动静,其实无他,就是缺少一个有力的推荐人,如今机会就在面前,只要父亲把握住,何愁没有晋升之路。”

谈正事之前先吹捧一番总是没错的,她本来想夸他文韬武略,嗯,太过了,有些夸不出口。

不过这番话还是取悦了信阳伯,信阳伯的脸色好看了些。

摸了摸颌下短须,信阳伯心中暗想,可不是如此,他哪点比别人差了,不就是缺个拉扯帮扶的人罢了。

没有强大的宗族,也没有有力的姻亲,他才这么艰难。

不肖子这回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信阳伯脸色好看了些,问话的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机会?什么机会?你是指静王?”

说完他自己就皱了眉头,儿子与静王之子明郡王交好他是知道的,按说他应该乐见其成,但这静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根本不管朝中之事,何况他那儿子,更是纨绔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他还懂啥。、

让他帮忙怕不是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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