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家本就位于这座山的山顶,庄园后面也是相对比较平缓的山坡,那棵树离得并不远,即使是两个小朋友,也只走了没十分钟就到了。
北煜牵着妹妹,阻止了几位保镖的跟随,让他们就在不远处等候,然后牵着妹妹慢慢走近那棵比四周其它树木都要粗壮的大树。
这是颗大榕树,稍微靠近一些,它那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的庞大树冠便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树冠枝叶四周没有其它任何树木存在,只有低矮的草木在地面上被它庇护着肆意生长。
“妹妹,过来。”北煜牵着北玺,小心地迈过地上从土壤中凸出来的盘根错节的粗壮根系,将她带到了这棵大树的主干面前。
北玺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观察着这棵树,更准确说是在观察诞生于这棵树的树灵。
“小姑娘,你看得到我?”苍老的声音随着风吹叶片的簌簌声一起传入北玺的耳中。
北玺仰头看着树叶间隙中往下散落的天光,微眯着眼,用意念给予温和的回应。
“这、您是……?!”树灵在接触她意念的一瞬间便愣住,随即发出惊疑不定的猜测。
北玺弯了弯唇角,而后在哥哥的引导下,伸出右手,将手心轻轻覆在榕树犹如老人皲裂了皮肤一般的粗裂主干上。
北煜弯腰亲亲妹妹的额头,悄声在她耳边说出属于自己和这棵树的秘密。
“妹妹,闭上眼睛,向树爷爷许愿,愿望就很有可能会实现喔。”
似乎怕年仅三岁但并不幼稚的妹妹不相信自己的话,北煜又认真神秘地说:“哥哥以前向树爷爷许了好几次愿望,几乎每次都会被实现,真的,树爷爷可厉害了,比去寺庙求佛祖还要灵验。”
“……您别听这小子胡说,我顶多只是为他增强了一下福运,并未做过那等有违天道的逆命之事。”树灵替自己辩解的同时,恨不得那树叶去堵北煜的嘴。
这臭小子,平时天天来叨扰为难它老人家也就算了,怎么还当着这位大人的面儿胡咧咧呢?
树也是有隐私的好吧?
北玺耳边是哥哥神神秘秘的悄悄话,脑海里是树灵略显慌张的辩解声,她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哥哥,稚嫩的眉眼间染上浅浅笑意。
“那哥哥许过什么愿啊?”她收回手,并没有如北煜所期待的那样向榕树许愿。
北煜被轻而易举转移了注意力,想到自己曾经许过的那些愿望,原本白净俊俏的小脸上逐渐染上红晕,明显是羞的。
他不太想回答,但被妹妹干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又不舍得糊弄敷衍她,于是吭哧了半天都没好意思说自己曾经许过什么愿。
主要是……丢人。
不说的话,舍不得妹妹失望;可一旦说了,估计他在妹妹心里可靠沉稳的好哥哥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嗨,这小子就是大人您的哥哥吗?难怪之前天天来烦我,还净说些我完全办不到的离谱要求,一点儿都不如他小时候好骗——不是,可爱,不如他小时候可爱。”
树灵估计是从前从未和人双向的沟通交流过,在这山上不知道一棵树憋了多少年,因此说起话来总是容易不过脑子就先从嘴边秃噜出来了。
不过一句话说完,发现这位灵魂并非人类但绝对是它生平仅见的最强者的大人并没有要生它的气,心头的紧张也就松得差不多了,话也就更多了。
所以在北煜还在挣扎纠结要不要亲口告诉妹妹自己的童年黑历史的时候,他面前的老榕树早已经吧啦吧啦的把他那些丑事向北玺倒了个一干二净。
比如北煜第一次见面就被它的根系绊了个狗吃屎,哭得吓跑了所有停在它身上的鸟雀,最后轻易就被袁欣雅用一颗棒棒糖给哄得破涕为笑。
又比如北煜曾经许愿想要变成奥特曼,它没搭理这个奇奇怪怪的要求,结果北煜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梦到自己变成了被奥特曼胖揍一顿的小怪兽,第二天抱着它的主干哭得凄凄惨惨,说它把愿望实现反了,但最后还是认认真真给它磕了三个头,并且眼泪汪汪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喜欢奥特曼了。
再比如某一天,五岁的北煜小朋友狗狗祟祟抱着一堆吃的和香烛跑到它面前,说是从电视上看到只要诚心诚意就能够求得神仙的保佑,他就跟祭祀似的把那些吃的堆了一大堆,念念叨叨要树爷爷保佑他妈妈给他生个妹妹,然后在它面前点燃了香烛纸钱……
要知道,那个时候正是深秋,整个山上都没有什么绿意,地上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
所以当时年纪小小满脑子都是要妹妹的北煜,一张黄纸差点儿没把这座山都给点燃了,幸好他身边始终有保镖跟着,一发现不对劲就跑过来灭火了,不然北玺现在估计也见不着它老人家了。
北玺还听树灵说,那次回家后,即使隔着这么远,它在这边山头上都能够将北煜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
脑海里树灵的意念还在不停絮叨关于北煜小朋友的黑历史一二三事,北玺忍笑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纠结的都快要把自己绕成毛线球的哥哥,踮脚抬手拍拍他的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