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点餐前小菜填填肚子,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感慨社会对个人的洗脑,果真是古今皆然。”

“啊?都尉你又在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了……”

樊正大感头疼,在他看来,梁铮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做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有常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古怪言论。

见樊正一脸苦恼地陷入沉思之中,梁铮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

他看到眼前的事,又想到近来闲暇无事时读过的《礼记》,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忽然间意识到,后世的许多礼仪,其实本身也是在强化阶级概念。

将一种人为塑造的秩序,烙印到人的潜意识之中,然后让人习惯性地服从乃至屈从上层阶级的意志。

而这一切,都始于《礼记》。

梁铮如今切身体会,才算是真正读懂了《礼记》,也终于明白了孔子果真是洞悉人性,烛照千年。

和这位文圣人比起来,后世的那些所谓成功学大师,道行实在是差得太远了,费尽心思,也不过骗得一点小钱,还要被人鄙夷蔑视。

反观孔圣人,哪怕在新时代曾一度被“批倒”,但为了维系统治,最后上层阶级还不是又捏着鼻子,乖乖把曾经鄙视的“文化糟粕”给捡了起来?

甚至可以说,礼之一字,已经成为了华夏文明的文化象征,融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已然“大而不倒”了。

只要阶级还存在一天,儒学就永远会存在,而“礼”也会存在,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梁铮心中思考着,他未来要做的事情,必然会动摇儒学的基石,但儒学本身有是无法被打倒的,这就意味着,他需要采取更为迂回的策略。

就在梁铮陷入沉思之际,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恣意洒脱的少年郎,他清澈透亮的目光,让人印象深刻。

“这位兄台,在下姓徐,单名一个邈字,还未请教?”

“梁铮。”

梁铮直白的回答,让徐邈好一阵错愕,可随即却是露出满脸惊喜的表情:“竟是黑骑将军当面,请恕在下失敬。”

“黑骑将军?我?”

梁铮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这绰号让他十分无语。

徐邈却是不明所以:“是啊,众人皆以此称呼阁下,辽西有白马将军,渔阳有黑骑将军,一黑一白,并称双臂,北逐胡蛮,护我北疆,实乃幽州之大幸。”

见梁铮表情怏怏,徐邈顿觉心虚:“难道阁下认为这称呼不妥?”

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外号,还是“黑骑将军”这种没格调的称呼,梁铮哪能高兴得起来。

但好歹算是有点名声,总好过没有。

梁铮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不用在意,只要不叫我‘黑面神’,其他的随意就好。”

“嗯?黑面神?这称呼听起来似乎更威风一些,也许……”

见徐邈居然开始认真思考更换称呼,梁铮当场就急眼了:“不用也许了,黑骑将军这个称呼我十分满意,就这个,不改了!”

要是逢人就被叫一声黑面神,梁铮觉得自己怕是门都不敢出了。

闲聊了几句,梁铮这才想起了,眼前的十六岁少年,貌似就是日后的曹魏重臣徐邈!

徐邈颇具才干,每任一官,皆政绩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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