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会一点点功夫,各方面的一点点。

她小时候有一年惹恼了王妃娘娘而被撵出王府,在外面和一帮乞丐混日子,混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总抢她馒头的小老头乞丐竟然是丐帮前前任帮主。

九郡主学到一套打狗棒法,将欺负过她的人通通套麻袋揍了三四五六顿。

后来九郡主被只顾王府颜面的王爷爹叫回王府,王妃克扣她的生活费,她就经常出门给别人跑腿赚钱。

太白居的大厨是个隐世的刀客,杀鸡宰猪的刀法出神入化,九郡主跟大厨学了一套刀风烈烈的刀法。

卖豆腐的大娘曾经给魔教打过工,鞭子使得虎虎生风,九郡主又跟大娘学了套阴诡莫测的鞭法。

赌坊的打手做过现任武林盟主的情敌,九郡主又跟打手学了套可刚可柔的掌法。

胭脂铺的制粉人是个金盆洗手的神偷,九郡主从他那学了套神出鬼没的轻功。

怡红院的老板娘做过听雨阁的杀手,威胁九郡主在她被暗杀前必须继承她那一身杀人的本事。

……

……

十年的时间,九郡主东边学一榔头,西边学一锤子,一身功夫没能学到炉火纯青,乱七八糟组合起来更是显得不伦不类,却也正因如此,时常教人捉摸不透她下一步打算出什么招,但凡出手便是攻其不意出其不备,打起架来屡试不爽。

这次也是多亏胭脂铺制粉人教的那套神出鬼没的轻功,九郡主悄无声息潜入匪寨的藏宝库,不仅翻出少年送她的银链子,还带走了两大包袱的金银珠宝。

临走前,她顺手牵了个首饰盒,留着以后给她家小易做房子,她想着少年手里应该还有不少蛊,便扯了块布准备包些小首饰盒带走。

九郡主收获满满,正要推开窗户偷偷出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既然这次是您的过错,自然不可要求他二人向您道歉,他们看起来年轻单纯,并无恶意,被困在柴房一整夜也没有生气毒杀寨子里的人……”

九郡主耳朵动了动,听见那个文绉绉的军师的声音。

同时门外还有更沉的脚步声。

“军师说什么我照做就是,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但要我向那俩毛孩子道歉是万万不能,这事关我们西风寨的颜面……我最多将东西还给他们,再额外补偿些。”

军师又说了些什么九郡主没注意听,她推窗时发现窗框卡住了,若要推开得发出不小的动静。

可宝库只有这一扇窗,不走窗就得走门,那岂不是要当面和马匪头子撞上?

听他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打算和解,要是被他发现她正在顺手牵羊他宝库里的东西……

门吱嘎推开。

九郡主想也没想顺势藏进专门放置布匹的布堆里,拉起一块布遮住脑袋。

马匪头子和军师在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九郡主和少年的包袱,正疑惑怎么回事,军师转眼瞥见角落那堆花里胡哨的布匹,便提议找人裁些新布做包袱,若时间充足还可以做两套新衣裳。

马匪头子觉得太便宜那俩人质,但寨子里唯一有脑子的军师都发话了,他再不情愿也只能为了寨子里人们的安危而点头。

九郡主:“……”

你不情愿就再坚持坚持啊!不要这么容易就放弃啊大哥!

就在马匪头子准备掀开九郡主顶在脑袋上的那块布时,门外传来惊慌的呼喊。

“寨主,寨主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

马匪头子大惊,连忙带着军师出门寻人,等外面传来门关上的声音九郡主才悄悄掀开一条缝,确定没人后呼出一口气。

九郡主满载而归,很是期待等少年发现她带来如此多的盘缠会是什么表情,于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看见少年蹲在地上与同样蹲在他对面的陌生小女孩后,九郡主满面的笑容渐渐僵硬。

糟糕,被发现了。

小女孩看起来才四五岁的模样,圆乎乎的脸蛋,扎着两个灯笼发髻,脚踩兽皮靴,眼睛圆圆,可爱的很。

小女孩抬头看九郡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九郡主下意识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反应过来后悚然,用目光询问对面无聊到拿树枝戳蚂蚁的少年。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被发现了?我们要不要赶紧跑?]

少年站起身,拍拍衣角沾到的灰尘和落叶,接过九郡主肩上两个沉重的包袱:“不认识不知道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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