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舟认真道:“我觉得绯霞山就很好,四季交替,风景如画。”
柳依依道:“孩子,母亲何尝不喜欢这里,可眼下咱们不是要逃命吗?”
“可以不用逃命的。”
“少主,”张长老忍不住出声道:“你可以施法令赵鹏程陷入沉睡,甚至限制他的自由,但是你控制不了他所思所想。
他家人给他发了传音符你应该知道了吧,他若是用那传音符向赵元展求救,我们云水宗可招架不住第二仙宗的全力一击。”
苏轻舟不意外张长老去过赵鹏程的房间,他只说对赵鹏程出手了却没说是如何做的,父亲肯定会派人去查看。
他不赞成宗门上下去躲避并非意气用事,也没自大到以为凭己之力就能保宗门安全,而是此计行不通。
苏轻舟分析道:“金丹期以上才可御剑飞行,宗门弟子加上我和毫无灵根的小厮婢女共二十五人,只有三人到了金丹期。
云水宗没有大型飞行法器,普通法器只能载两人,靠三位师兄和父亲母亲张长老你们六人,怎么带着剩下的人一次性撤离?”
“不会分四次吗?”苏杭终于忍不住道。
“父亲,”苏轻舟无奈道,“虽然有法器,来来回回不要时间?绯霞山是只有我们一个宗门,但是周边盯着咱们动静的宗门可不少,若是有人趁着您和张长老不在,妄图侵占绯霞山怎么办?”
“哼,反驳得倒轻巧,那你说怎么办?当初若不是把家底都拿出来给你买炉鼎了,买一个飞行法器有何难?”苏杭又想拍桌了。
苏轻舟抿着薄唇不吭声。
银雪虫还没实验过效果,苏轻舟不会提前说,为了不让三位长辈再操心,他决定不再隐瞒修习御蛊术之事。
“赵鹏程被我用御蛊术控制着,”苏轻舟平平淡淡地抛出一道惊雷,“有他从中周旋,云水宗暂时不会有事。”
“你又是从哪里学来了这等邪术?”要不是被张长老拦着,苏杭就冲过去揍这个不孝子了。
“苏轻舟啊苏轻舟,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云水宗以后可指着你问鼎第一仙宗了。”苏杭气得口不择言。
“夫君,你消消气。”柳依依抱住苏杭,颤抖着手给他顺气,她光是听到那三个字就吓得汗毛直竖。
御蛊术,不仅是邪术,更是禁术。
大约三百年前,修仙界突然冒出来一位极厉害的修士,要说这人修为有多高倒也没有,但他就是可以战胜任何等级的修士,甚至只要他想,覆灭三四等的宗门都不在话下。
当时修真界其他修士都绕着他走。
后来他爱上了一位女修,可那女修惧怕他邪门的能力,不愿与之结为道侣,那修士就突然发狂,强抢了那女修不说,还将女修所在的二等宗门付之一炬。
当时的第一仙宗还不是浩瀚仙宫,而是金云仙宗,其宗主带头集结各大宗门去铲除此人,经过五天五夜的血战,战败而归。
修为已在大乘期的第一仙宗宗主,回到宗门不久之后就陨落了,从此金云仙宗在修仙界销声匿迹,其他宗门也几近凋零。
可以说,因一人,整个修仙界重新洗牌。
而那修士所学的术法,就是御蛊术,所操控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蛊虫。
所幸那次血战之后,那名修士也归隐了,他后来到底是靠着这惊悚逆天的邪术飞仙了还是陨落了,无人得知。
只是从那以后,那修士的名字,事迹,连同御蛊术都被修仙界封存了起来,无人再提,也无人敢提。
更无人敢碰那令人胆寒的邪术。
“而你,居然敢去碰那邪术!”苏杭赤红着眼睛怒瞪毫无知错之心的苏轻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苏轻舟怕是早被他大义灭亲了。
“也是,”苏杭突地古怪一笑,“你连那么恶心的炉鼎都敢碰,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阿杭,”眼见宗主气得胡言乱语,张长老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炉鼎是你我强塞给轻舟的,我又布下了大阵防止他出来,我们给过他选择的机会吗?”
他可以选择死啊。
被张长老捂着嘴,苏杭没有将这句诛心之语说出来,可他的眼神已表明一切。
聪慧如苏轻舟,又如何猜不出父亲想说什么。
他不觉得伤心,也没有难过,在决定告知他们御蛊术之时,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当时得到那本记载御蛊术的书时,作者就简短讲过自己的生平与学习此术会引起的动荡。
只是,父亲不该用那两个字形容他的年年。
他至今想起伏羲伯年的原形,依然会害怕,会无法适应,甚至是难以接受,但他从不觉得恶心。
他有这样的排斥反应是他自身的问题,与伏羲伯年的原形无关。
他不允许有人辱骂他的年年,他这具身体的父亲也不行。
苏轻舟从储物戒里拿出黑色瓷瓶放到桌子上,勾起唇角阴恻恻道:“原来蛊虫那么厉害吗?”
屋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霎那间变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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