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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没过半,季辞跟苏皓白说先回去了。

苏皓白看着季辞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觉得奇怪,开始和周雨棠斗法的时候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

“你怎么了?”

季辞冷笑。怎么了,她被赵淮归辣手摧花了。

苏皓白注意到季辞身上披了件西装外套,问了句:“你很冷吗?”

他用手指戳了戳,大热天披个外套也不嫌热的慌。男人穿衬衫西装是没办法了,他也想穿个宽松凉快的T恤来。

那外套的质地很高级,是绸缎料子,触上去滑滑的,含着微冰的温度。

只是这颜色和款式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过,可苏皓白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季辞冷冷睇他一眼:“你废话这么多?”

苏皓白闭嘴,委屈极了。

敷衍几句后,季辞把苏皓白扔在宴会厅,自己去了停车坪取车。

晚宴才过半程,仍是高朋满座。停车坪里没有人影,四周又黑又静,能听见晚风流连耳畔的声音。

季辞披着宽大的外套,娇细的身躯几乎被湮没其中,下巴越发尖巧,带着易碎的羸弱感。

停车坪分了好几个区域,从A到E,季辞方向感一直很差,绕了好几圈,车没找到还把自己给绕晕了,她只好掏出车钥匙去感应。

昏暗中,车灯闪了下,像两只睡醒的眼,在黑暗中疲惫地睁开。

夜晚起了风,季辞拢紧外套加快步伐朝车位走去,还未走近,依稀瞧见有人倚在旁边的一台车上。

深色的轮廓和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零星点点的猩红色火光,似在指尖跳跃。

赵淮归没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自己走去了停车坪,在晚宴上喝了几杯,走一段路全当醒酒。

到了车旁,他也不急着上车,反而在尾箱寻了包没拆封的烟,撕开塑封,抖了一支夹在指尖。

这行径,就连司机也觉得奇怪。

赵淮归是个完全没有烟瘾的人,从高中开始,身旁有多少狐朋狗友算计着想把他拉入伙,他都没被带上瘾,除了应酬时陪着抽两口,私下里决计不会主动找烟。

赵千初嘲笑他,看上去是个风流公子哥,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那种,哪里想到恶习一概不沾,还挺三好的。

名也没占,好也没占,吃不吃亏啊?

赵淮归倚着车门,火机顶端绽着弥弱的光,就着被风倾翻的火苗,他迅速点燃,抽了一口。

烟味很淡,混着丝丝红酒味,迷蒙的月色下,一段烧灰的烟雾凝在他冷峻的侧脸。

季辞定睛一看,心底不由飙出一句脏话。

这狗东西阴魂不散啊!

这么巧?不可能。

她明明记得停在她边上的车是台白色的宾利,可现在却换成了赵淮归那台招风的绿色劳斯莱斯。

本着能躲是躲的原则,季辞蹲下,把西装反过来套在头上,一张脸被蒙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看路。

她放缓步调,猫着身,悄悄往车门边摸过去。

赵淮归像是未卜先知,预料到了身后有人靠近,深深吸了口烟,吐出。

随后他掐着点回头。

就在季辞即将顺利摸到车门边,要拉开钻进去的瞬间,就被赵淮归冷重的目光捉住了。

这人非但不打算收回目光,还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一匹嗅到了腥味的狼。

季辞汗毛倒立,原地装死。

赵淮归抬手吸了口烟,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她,眼尾若有似无挑了一下,很是轻挑。

季辞抓到了这一瞬间的轻佻玩味,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这表情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的吧?

真自信。

想到这里,季辞气到发抖,觉得被侮辱了。

她倏地站直,一股脑把西装外套从头上扯下来,动作很粗暴,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在瞬间变得凌乱。

也没多想,她拿着外套就走上前去,手臂一伸,杵在了赵淮归眼前。

“喏,还给你。”季辞抬高手臂,晃了晃。

赵淮归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季辞扯下外套的瞬间,他深幽的眼眸动了动,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靠着车身,任由指尖的烟缓慢燃烧。

半晌后,男人嘴角弯出微妙的弧度,哼了一声。

??

哼她?季辞愕然地呆在原地。

阴阳怪气的男人就该立即被拖出去打死,赵淮归这种娇纵狂妄的东西放在宫斗剧里保准活不过一集,当妃子被人掌嘴打死,当皇帝被人下毒药死。

“你留着吧。”赵淮归垂眸,漫不经心地弹了下烟灰,清清落落开口。

季辞冷笑,面色丝毫不显山露水,语气仍旧娇软,“那怎么好意思呢?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再说....这件外套看上去价格不菲,我不能拿呢。”

我都这么给你台阶下了,若你肯主动交待你是谁,让我有搭讪的可能,我可以考虑原谅你的过错。

不知道他是谁?

赵淮归挑了挑眉尾,目光愈发意味深长。

他说:“你留着。我从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真拽。

季辞没声了。

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若非她是当事人,她真的要给他鼓掌。

拽出了别家霸总没有的风格。

有句流传很广的话,时尚易逝,而风格永存。

那赵淮归的风格大概是——拽。

杀伤力堪称寸草不生,前来闯关的姐妹们小则落泪,大则心碎。

见血封喉。

可季辞不死心,更准确说是犯贱,就跟霸总小说里犯贱的霸总一样,非要啃不待见他们的硬骨头。

季辞上前两步,“......那我拿回去干洗一下再还给你?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不如你留一个号码给我?我洗干净了就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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