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朝的钟声敲响,朝臣们整了整衣衫,如流水般有序的埋入朝殿。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唱太监高唱声响起,文武百官纷纷撩起官袍下摆跪地行礼,以头抢地。
齐郸从殿外踩着重重的的步伐迈入大殿,明黄色的龙袍穿梭过殿内鲜红的地毯,卷起如海浪般层层波涛翻滚。
百官们只见龙靴从身侧走过,低垂着头看不见齐郸的神情,但他重重的脚步声也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尖上,戾气深深。
官员们当即意识到,皇帝此时余怒未消。
血洗宫闱一夜,玄天门台前的鲜血还未干涸,可皇帝并没有因为斩杀了数十个贪官而云销雨霁,心情变得平缓,依旧是强压着怒气的状态。
“众卿平身。”
太监总管郑恩一甩拂尘高喝,“有本齐奏,无事退朝。”
有那胆大的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偷觑齐郸的脸色,见他阴沉的模样,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子,早已把察言观色这一技能修炼到了极致,原本还想针对昨夜之事上奏规劝的御史们不约而同的绷紧了皮,打死不肯出头了。
皇帝杀的虽然是有罪之人,可这等冷酷的手段却震慑着所有人,文武朝臣们实在是对此心有余悸。
尤其是眼瞅着皇帝仿佛压抑着暴风雨的阴沉神色,谁也不傻子,更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奉献精神,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
气氛压抑。
“看来诸位爱卿是无事要启奏咯?”
齐郸居高临下坐在龙椅之上,将所有人各异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由冷哼一声,“爱卿们无话可禀,朕却有话要说。”
齐郸伸出手,郑恩忙不迭的躬身弯腰将一打欠条恭敬呈上。
“郑恩,把你手中的借款条子念给诸位大臣听。”
郑恩躬身行礼,举起手中的借款条子张口就念:“某年某月某日,柳相于国库借款一千两纹银、兵部尚书周……”
他的念读声抑扬顿挫,声音洪亮,随着他一个个报出欠款的官员名字,站在这里的官员但凡有名有姓、位高权重者各个都不止一张借款单,借款高达数十万白银。
在场的文武百官脸色青青紫紫,煞是好看。
此时就是傻子也该看明白了,皇帝这是来势汹汹。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新帝如今这是要对前朝旧臣下手了。
“好家伙,”齐郸等郑恩念完,阴阳怪气的开口,“朕看了户部呈上来到这两年的国库收入,对比这些借款,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国库一年的税收都没百官借出去的多,而且是只借不还,敢情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把国库给当成自个家里的钱袋子了啊?!”
齐郸提起这茬就来气,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险些没把他气出好歹来!
要不是老皇帝死得早,他真想把人从坟里挖出来问问,老皇帝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自己的妃嫔和亲儿子在宫中挨饿受冻,他倒是大方把国库的钱分给朝臣使用,三句迷魂汤下肚,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这官当得,朕都想跟你们换换位置了,这日子可比朕这个身无分文的穷皇帝还舒坦,朕都怀疑,这天下是齐家的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你们这群文武百官的天下?!”
“皇上慎言!”
此等诛心之言一出,所有朝臣皆脸色大变,纷纷下跪磕头表清白,“臣等对大魏忠心耿耿,绝无叛逆之心!”
齐郸嗤笑道:“朕不是先帝那等好性儿,你们上下嘴皮子一张,什么都由你们说了算。朕也不妨直说,我齐郸就是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叫人欺我辱我!敢拿朕当傻子耍的,尸身还热乎着呢!”
在这个世界上能叫他心甘情愿当傻子的唯有季嫣一人。
至于他们,那还不够格!
他锐利阴狠的目光一一审视过在场所有的官员,重点在几个大腹便便的官员身上定格,直看得朝臣两股颤颤。
“说起来也是可笑,昨儿个朕心血来潮查看了内务府道账本,才知道原来朕的平日里吃的一个鸡蛋都要数十两纹银,也不知是这蛋镶了银还是镀了金。朕顿顿千两纹银,如此穷奢极欲的生活把自个私库给败得精光,可内务府那些官员们同样顿顿大鱼大肉反倒攒下千万家私,也不知其中是和缘由啊?爱卿们可知?”
“朕看诸位每年都要从国库借少则数千多则数万辆纹银,也不知是何等奢靡的生活才需要如此多的银钱来维持?不如爱卿们跟朕好好说说?”
话语里难掩杀意。
满地跪拜的朝臣中,有那胆儿小的腿肚都开始哆嗦起来。
“朕也不跟你们说虚的,限你们在今日之内将借款还清,否则休怪朕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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