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直接跟她摊牌,反正斯映缈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离婚?”
“你想得美。”抠比厉言驳斥,“自己不知道她因为跟你结婚付出多大代价吗,闪婚一个多月又离,她又会沦为笑柄,舆论新闻逮着做文章,董事会那群油条更不会放过,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
“不仅如此,我还能对你保证,斯映缈若知道你想跟她离婚,绝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你难道忘了她其实是偏执病娇?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对你使过奇怪手段,你可千万别主动暴露,自投罗网。”
听君话如醍醐灌顶,是啊,堂堂斯总不仅是偏执病娇,她还是个人渣,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险些疏忽大意!这么说来只有买离婚卡一个办法。
须得短时间内找姐姐要到六千万,而且不能被她发现自己想离婚的意图,否则命丧黄泉,尸骨无存。
华室德馨,书房门紧闭着。今从早起没见她出没办公区,车库几辆专车亦整齐停置,难得休息无日程安排。乔爱溜去卧室檐窗底下,映入眼帘一片黑暗,主卧东侧另有扇向阳窗,这都日上三竿了,莫非拉紧帘在补觉?
严于律己斯映缈,何时贪过懒,反常。
卧室门没锁,轻扭便开了。
倾倒高脚杯,开启龙舌兰,环境徐徐展开,丝绒地毯延伸至壁画墙,阴沉木床脚散落几张照片…眼睛适应黑暗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空气弥漫淡淡酒气,向阳那扇窗果然密不透风。时日以来首次踏入此间,有种奇妙陌生感。
像走进了斯映缈的禁区。她就躺那儿匍匐趴着,手臂垂下像孤鹤倦怠,连项链都没取,钻石在半空晃荡。乔爱移步凑近,双手徒然不知该做甚,真睡着了?为什么趴着睡呢。
她捡起床脚照片,看起来是姐姐早年影相,当中女孩暗昧,眉目惯有朦胧,也曾有过青涩年代。身侧簇拥一男一女,那女生没印象,右手边男子倒熟悉得很,淮副总,果然老相识了。
瞧她睡姿蹙眉,这样不嫌呼吸难受?轻手轻脚把人翻过来,顿时面起潮红心动加速,巨速!
好害羞,其香肌半遮半掩,靡颜腻理惹人晕眩,身骨丰腴有致,脖颈间凹陷尤其美。她连存在都是勾引,如果欣赏是一种罪,自己已罪孽深重,浮想连连,罪无可赦。
“斯映缈,小姐姐?”以胳膊肘怼她两下,毫无反应。
揪住肩膀摇来晃去,仍然死寂。渐觉不妙,探其鼻息极度微弱,俯身再贴胸膛听心跳,咚…咚…平均好几秒才跳一下,人的心率能这么低?这难道是晕过去了!
下意识想打急救电话,然而此地离医院少说几十公里,远水难救近火,更不知家庭医生号码。立刻施行外胸按压,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旧梦斑驳,记忆长河里徘徊几张人脸,狰狞死不瞑目。连日失眠,依靠酒精强制入睡,缺点是中枢神经会更兴奋。梦里像有人拿着铁锤,沉重有节奏敲她胸口,斯映缈活活遭摁醒,因呛到咳嗽连连,竟呕出口鲜血。
…闻到浓烈铁锈腥味,乔爱颤巍巍抬手摸自己,怎么回事,被喷了一脸!
“你吐血了…病情严重了吗?怎么办快叫医生!”
何时见过这场面,她已慌得六神无主,却见那人抽张纸巾,缓慢拭去血渍,肤色苍白衬托绛唇异常妖冶,完事还帮自己擦。她哪儿是吐血,分明是喝了两管营养剂香喷喷补觉,硬生生被按吐出来,连吃饭都不得安生。
“你真没事?”乔爱又问,仍然不放心。
女人摇摇头,示意无碍,凝神养息复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我…”她吞吞吐吐,本是想找你要钱但意外发现你‘晕厥’,就这样了。欲言又止。
“我不是故意按吐你的,你刚才睡得太死像猪一样,我以为你休克了。”
“你才是猪呢。”斯映缈语有傲娇。
“好好好,我是猪。”她欣然承认,便诉明来意,“缈缈,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类,不值得你喜欢,我安安分分做个宠物就好,那你能给我点零花钱吗。”
女人静听着,见她面若坦诚,星目漆黑明亮好似永不会说谎,态度勉强诚恳。拿起手机操作网银,照例转600万去她银行账户。抬眸见这人仍杵着不动,“还有其他事?”
乔爱瑟缩了下,脑里飞快转动,忽眼角含雾抽搭呜咽起来,啜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姥爷他突发脑血栓住院了,人在ICU病房,不止有脑血管疾病,他还有糖尿病、冠心病。我们平时总劝他控制饮食要管好嘴,他非但不听还抽烟…七老八十遭这种罪。”
如泣如诉,说完悄睨了眼,见斯映缈不为所动。转而摸手机调出照片,坦荡荡给她看,“你瞧,病床里这位老人就是程萌她姥爷,今年刚七十九,明年满八十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已郁闷至极,罄竹难言,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张口闭口姥爷,结果是别人家姥爷。
所言属实,ICU病房不允许探视,只能通过视讯系统交流。照片里老人已如朽木枯骸,空有具骨头任器械摆布而已,垂危形同死物。
“所以呢,跟我有何关系。”斯映缈出口冷漠。这等无足轻重琐事也拿来摆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她不是售卖同情心的慈善家。何况上次亲耳听程萌在背后污言秽语,更生厌恶。
“可以多给我点零花钱吗。”乔爱不绕弯子直出恳求。
女人凝神若有所思,转而自钱包里取出几张信用卡,黑卡、金卡、万事达,于她手间逸散金钱气息。
乔爱咽了口唾沫,还是不满意,“能直接给我现金吗…支票也行。”
斯映缈仍答应,“到时秘书会给你,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赶人了?好吧,便灰溜溜滚。
天青阴霾,乌云聚顶,凉风劲吹,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
瞧着账户余额唏嘘,加上小姐姐刚打赏那点,离买离婚卡仍望尘莫及。乔爱掰手指盘算,起码还差这个数!斯映缈答应给她支票,金额能自己填,可她没承诺具体时间。相信她一言九鼎,可万一呢?拖着成空头支票怎办?
疾雨簌簌临来,急骤善变像女人的矫情,坐立难安夜阑未明。
“给他包扎伤口了吗?那就好。”
“记得报警,我半小时后到。”
不时听闻窸窣轻语,话语急促像赶时间。乔爱揉揉眼,自打盹中惊醒,观窗外已如墨漆黑,面前电视机仍开着。那斯映缈摇曳出屋,端持镜前理红妆,精致是她窈窕面庞,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已然卸下私服,逐颗拧紧衬衫扣,一方旖旎消褪,拎起身侧大衣。
“你要去公司?出什么事了。”她问。
“有记者和淮西起冲突,他受了伤。”说完便走。
“…”
一人留得空闺。乔爱回老位置坐下,心起后知后觉,近来觉淮西这名字出现得略有频繁,本来从未放心上。屋外大雨倾盆,嘈嘈切切若情绪变奏曲,拿手机来搜索关键词条,度娘秒速罗列结果。此前也说了,她早心知肚明,这两人经常出现在商业场合,好比荧幕搭档。
同框,挽胳膊,采访,剪彩,喝茶…翻页看下来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然而想到上午在姐姐房里发现那照片,姓淮的明晃晃就杵她身侧,碍眼如高压灯泡。三人合照,私心只注意到斯淮二人,这性质明显与先前范女士不同。
原来是花样年华,郎才女貌,恰同学少年。她的过去我不曾参与,记忆里都是他人,和谁共度青春,这男的?外面这么大雨,不惜风雨奔波也亲自去,就因他受了点伤,还真上心呢,非同一般的待遇。
开始吃味。乔爱睨过手间婚戒,就算她要离婚,该管的还是要管,起来收拾打扮也要出门,正巧有段时间没去沉星总部,就当婚后巡游莅临。
撑伞徒步去庄园门口,两名保镖还雷打不动守在这儿,宛如门神。
“夫人,这么大雨想出去玩?”周子贤问。
抬眸端倪此人,忆起上次想出门被他当场拦下,宣告禁足令。
没好气道,“嗯,我也想去总公司一趟,你开车送我吗。”
“好啊。”男子欣然同意。
车里坐好搓搓手,天气越渐寒凉,冬天快到了。沿途风景如旧,心河铺垫新色,徒增倦喜。雨天路程有点堵,比平时多耗二十分钟,到达沉星楼口周子贤搀她下车,撑伞寸步不离。
“夫人你去吧,我在外面咖啡厅等你。”男子把她送门口嘱咐道,迎面见保安欲拦截,厉声解释,“这是乔小姐,不许拦。”
保安显然认得他,定睛再瞧女人两眼,这才靠边放行。踏入一楼大堂,雕栏玉砌纤尘不染,晶石地板倒映她高挑身材,各处井然有序。
前台正面刻印StarGrand字样,三位接待伫立其后,仪态装束得体,笑容可掬。下午亲眼见医务室的人来了又走,传出高层有人受伤,正交头接耳聊着。
“听说被开水烫了手,那记者突然拎水壶泼!还好不是伤到脸,脸部烫伤还得了。”其人悄声道,“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多大仇。”
“谁知道,他好久前就跟我们过不去了,树大招风不得安生。”
娉婷作微步,乔爱款款至前台处。还未开口,接待瞄了她眼活像宕机,拿出个本子示意登记,继续热火朝天聊。这是要预约?
“受伤的是谁来着?张总还是淮总。”有人问,“我听朱秘书说是淮神。话说缈姐今天穿的皮草诶!性别为女也帅哭我。”开始花痴。
“哈哈是啊,下午总办路过我偷偷喊了声老公,她以为我有事然后应了,居然应了!直接人没。”
“所以公司还发展什么娱乐经纪,不如她自己出道。而且她和淮总真的配,男神这些年为沉星打工,千万高薪挖墙角都不走,不要股份不求涨薪,痴心钟情是人都看得出来,结果成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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