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那声音,楚云并未认出是谁,那二人在她们要过的必经之路上,楚云与月色进退两难,只得放缓了步子,等等看时机。
“紫燕,这些年你好吗?”说话那人,竟是清远侯,闻盛的父亲。
而另一人,楚云听了两句才认出,竟是那位长居佛堂的皇后娘娘。
“你说这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如今来问我好不好了?实在是令人发笑。”语气听来不似从前的平淡,反倒是多了些怨怼与哀伤。
楚云与月色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倘若留在这儿听下去,很不妥当,且会有被发现的风险。可若是要离开,一时半会儿又走不开。
两个人迟疑着,又听清远侯道:“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皇后娘娘打断他:“你提当年二字,有什么意义呢?事情总归过去了,你对我的伤害,难道能弥补吗?”
这二人说的话,楚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当年的事情?皇后娘娘与清远侯当年曾有过什么?听起来还是不愉快的事……
楚云有些走神,被皇后娘娘的声音拉回思绪:“你不必假惺惺的,你对不住我是真,我意气行事也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为我的一时意气付出了代价。你如今是来可怜我了?那倒也不必。”
她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清远侯留在原地呆呆站了会儿,很快也走了。楚云与月色快步离开,回清澜殿去。
待回了清澜殿,月色才道:“没想到皇后娘娘与清远侯竟还有一段旧事。”
楚云嗯了声,抬头望见今夜昏沉的天,竟连一颗星子都没有。皇后娘娘与清远侯的事只是一段小插曲,楚云没放在心上,也没有旁人知晓。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都被北燕使团与大渝使团吸引,听闻北燕的五皇子与大渝的三皇子因不和,竟在街上大打出手,事情闹得很大,连宫里都在传。
楚云听钟敏绘声绘色地转述,那二人大打出手之时,钟敏便在不远处的酒楼,目睹了全程。她噗嗤一声,与楚云说起:“阿云,你不知道,实在是太好笑了。那北燕的五皇子是个草包,大渝的三皇子看起来倒是个有礼貌的人,原本还处处忍让,后来逼急了,才还了嘴。结果那五皇子又不服气,率先动起手来……”
楚云听着,也觉好笑。今日她难得出宫,终于能有机会好好与钟敏畅游盛京一番。这一次回来之后,因三公主不在宫中,她出行倒是方便不少。
钟敏思绪跳得快,说完了乐事,又很快说起她今日的安排:“上一回真是太可惜了,都怪那个姓江的……”说着看了眼楚云脸色,又忙打自己嘴巴,“呸呸呸,不说他了,什么倒霉催的东西,这不就遭报应了。”
说起报应二字,又朝楚云挤眉弄眼。显然是在打趣她与闻盛,楚云又红了脖子根,要她别乱说话。
钟敏偏要继续打趣:“要我说啊,闻大人定然是为你出头呢,你看这朝堂上这么多人犯错,他么偏偏以英国公一家开刀?”
楚云有些嗔怒,用小腿撞了撞她:“敏敏……”
“好好好,我不说了。话说回来,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从前要带你去的一些地方,如今都换了老板了,也是可惜。不过我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乐趣,咱们今日便去玩个够。”钟敏这么说,也是怕日后更没机会,她的婚事定在今年秋天,没几个月了。
钟敏先是带她去逛了好些地方,待玩累了,便带她去酒楼吃饭。那酒楼,正是那日五皇子与三皇子大打出手的地方。
钟敏与楚云进了雅间,钟敏笑说:“这儿的东西可好吃了,难怪他们俩都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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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对面的楼上,点思已经看见五公主与荣玉县主进了雅间。点思看向把玩杯盏的闻盛,垂眸问:“公子可决定好了?”
点思跟在闻盛身边多年,可仍旧看不懂他的心思,要让五皇子与三皇子发生矛盾,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其实不必要非牵扯上一个女人。
闻盛视线从杯上的芙蓉花上飘过,语气很轻:“去吧。”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底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他当然知道可以有很多种手段,不必要非要一个女人,可是……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后悔过了,上一次后悔,是因为吃了旁人的亏。当然,后来他也用更狠的手段报复回去了。但这一次,他竟是为了一盒花糕后悔。
这是多么微小的理由,也是多么危险的信号。
弱者才会迟疑不定,弱者才会有弱点。他不会是弱者,也不愿做弱者。
杯中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如草荇一般,在窗边的光线之下,显出一种通透的绿。闻盛抬手扫落,杯子迅速地哐当一声,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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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对这些不熟练,因此点菜全由钟敏做主,钟敏大手一挥,点了好大一桌子菜。她们俩食量小,吃到撑了还剩下好多。楚云看着剩下的那些菜,不想浪费,便同钟敏商量:“敏敏,这些剩下的菜,可不可以送去给那些乞丐?”
她们一路上遇见不少沿街乞讨的乞丐,即便繁华如盛京,也有这样多吃不上饭的人,便可知这世道。
钟敏面色有些不悦,楚云正欲解释,听她道:“阿云,你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这种事还用得着和我商量吗?!”她恨恨来掐楚云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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