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

微妙的思绪扰乱苏乐生的心情,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校服。

“你怎么了?”梁颂担心地问,“是不是心情不……”

【我要换衣服。】

“哦。”

梁颂怔了一下,目光落在苏乐生领口露出来的大片锁骨上,又倏地移开:“床头柜有水,我刚倒的,你渴了喝点。”

苏乐生点点头,等梁颂出去以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外套,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以下。

他打着手机的手电,从床底把藏着存折、房产证和账本的铁盒子拖出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少。

事实上,唯一丢了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发圈。

这是这个月以来的第不知道多少次了,苏乐生用手抓着头发走出去,单手艰难地给梁颂打字。

【看到我发圈了吗?】

“发圈?”梁颂怔了一下,迷茫地摇头,“没有啊。”

也是,屋子里黑漆漆的,梁颂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么小的东西?再说之前被贾耀熊那家伙扯掉了也不一定。苏乐生想着走回卧室,去床头柜抽屉里拿自己刚买的一大包发圈。

苏乐生:……

这件事实在很邪门,他前两周刚买的,怎么就半点影子都不见了呢?

“用这个吧。”

梁颂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发圈,白色的,顶上有一个大眼睛的猫咪脑袋。

是女生很经常用的那种。

“路过商场的时候看见做促销的在发福利,我就顺手拿了。”梁颂又把手往苏乐生面前伸了伸,“凑活用着吧。”

苏乐生窘了一下。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扎着这个玩意招摇过市的样子。但是头发这段时间又长了,碎碎地扫在脸颊和眼角,难受得很。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忍辱负重”地接了过来,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会很奇怪吗?】苏乐生转过去,让梁颂看自己的后脑勺。

“不会。”

梁颂看着呆在苏乐生乌黑发丝上的猫咪,捻了捻手指。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想个办法,让苏乐生只能戴给自己看的。

【饿了吗?】

苏乐生走到家门口,一只手撑着门框。

“有一点。”梁颂笑笑。

【只有青菜挂面,别嫌弃。】他把外套的帽兜翻起来,挡住毛茸茸的发圈。

“什么?”

梁颂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唇畔的笑意扩大了,黑漆漆的眸子里沉淀着光芒:“你有购物袋吧,在哪我帮你拿。”

【鞋柜里。】

苏乐生一个人住,一双运动鞋一双拖鞋摆门边就行了,鞋柜自然而然被他拿来塞杂物。梁颂从里面抽出一只叠成长条的超市塑料袋,“哗”地抖开。

他们开门出去。借着走廊的灯光,苏乐生用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的脸。

幸好,刚才贾耀熊基本上是用信息素压他,脸上没留下什么伤。

就是唇畔的位置有一抹红痕,苏乐生印象里贾耀熊没碰过这个地方,不过他记错了也说不准。

畜生,苏乐生在心里骂了贾耀熊一声,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怕。

他下意识抬眸看了眼身边的人。路灯温暖的光线打在梁颂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的阴影和月光温柔成同一种颜色。

看着这样的梁颂,苏乐生几乎要怀疑,那个掐着贾耀熊的脖子、低声说“离他远点”的梁颂是自己的幻觉。

但苏乐生又知道这不是幻觉,那样的梁颂他其实见过的。开学第一天的清晨,透过窗户,他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梁颂就是那样锋芒毕露的眼神。

“在想什么?”

察觉到苏乐生的目光,梁颂转过头来,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我的脸脏了?”

【没有。】

梁颂这副懵懂的样子莫名有点可爱,苏乐生抿了抿唇,把刚才那点思虑抛到脑后【贾耀熊后来怎么样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那一下咬得不轻,估计都伤到软骨了。要是贾耀熊打定主意要他赔偿……

“跑了。”稀稀拉拉的汽车和电动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车声把梁颂的声音衬得有点不真实,“你放心,侵犯未遂这种事他不敢传出去,要是在档案上留下污点,他高考就完了。”

【可我们没证据。】

“放心,你晕过去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醒了,我让他给我拍了个视频。”梁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苏乐生晃了晃,“让他承认自己犯罪未遂的,要看吗?”

苏乐生现在想起那张脸就觉得恶心。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

“好。”

梁颂笑笑收起手机,指着不远处一片黄白交织的温暖灯光问:“我们是不是到了?”

往常要走十多分钟的路,今天好像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苏乐生如梦初醒地随着梁颂的手望向市场的方向,点了点头。

这家市场早些年是露天的小型早市。前两年市政在这里搭了简易的铁皮顶棚,又安了灯,从此一直到晚上九点也有人营业。只不过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比清晨低上几个档次,当然价格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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