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对此却是三连摇头:“三小姐患的是心病,除非三小姐自己能想开,否则老妇也无能为力。”

等大夫提着医药箱离开,为池苒掖了下被角的池岚才像是发现了许霖的存在。

当即目凝霜寒的扫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你怎么进来了。”

“苒,母亲生病了,我这个当人儿子的怎么也得要进来看望一下。”在她面前,双手搓着指腹的许霖不敢再放肆地乱喊,人更乖巧得像只鹧鸪。

池岚明显不满意他的回答,半启的薄唇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以后没事少进你母亲的房间,我晚些会让人给你腾出一间空院子,你以后便搬去那里住,至于今晚上,你便先搬过去同若柳一起住。”

她虽然同意池苒将这个孩子留在府里,并不代表真的接纳了他。形如水蛭藏在池府的池陆两家暗线更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用以大做文章。

愕然得抬起头的许霖很想反驳一句,却在对上那双泛着寒意的瞳孔而将翕动的双唇闭了回去。

他怎地差点儿就忘了,池苒愿意将他留在府里是应承了父亲的临终之言,而眼前人与他非亲非故,又怎会真的容忍他。

更在池岚出去那一刻,许霖感受到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

夜里被梦魇住又着了风寒而加重病症的池苒在睁开眼后,见到的便是坐在她床边吃着芝麻酥油饼,还咔嚓咔嚓得落了不少黑芝麻在她床上的许霖。

许是她生病的缘故,竟连呵斥他都懒得了,只是让他给倒杯水过来。

谁知道这人笨手笨脚得直接将水往她身上洒,直接气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知好心办了坏事的许霖马上补救地用手往她湿了的地方擦去:“苒…苒苒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当他的手放上去后,他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垂眸对上那双泛着刺骨寒意的浅眸,以及他手不小心按住的地方,这才小手一烫地收了回来。

“我…我能说我不是故意的吗………”短短几字,就差心虚气短得没有咬到自个舌尖。

“你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一件干净的外套出来给我。”揉了揉眉心的池苒并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而是嫌穿着湿衣服难受,便直接将外衫脱去,更露出内里的水粉蓝绣玉蝶栖花诃子。

完全不理会她的举动,会给屋内少年带来多大的冲击力。

“苒苒,你穿这件豆绿色的好不好。”当挑挑拣拣了许久的许霖抱着衣服过来时,正好看见池苒拿着外衫擦拭先前被水泼湿的地方。

女子肤色细腻白皙得宛如白玉铸就,被擦拭过的地方正泛着微粉,要是力度重的则像是添了朵红梅,山峦起伏处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跳动,连那偷窥之人的呼吸也跟着屏住了。

一个女人长得比男人白就算了,还看着就弱不禁风的白斩鸡样子,真是恶心。

他嘴上说着恶心,那对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想要多瞟几眼,就连前面碰到她肌肤的手都有些发烫得难受。

直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给他泼了一桶冷水,才使得他如梦初醒。

“看够了没。”

许霖闻言,顿时不服气的将小嘴一撅反驳起来:“小爷只不过是刚好看过来而已,还有谁稀罕看你这个郎们唧唧的小白脸了,看着就一点大女儿气概都没有。”

“是,你是没有在看,只不过是某人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池苒接过他迎面罩来的外衫,随后斯条慢里穿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着豆绿色,竟令许霖联想到前些天刚吃的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

“要是没事你就先出去。”音色冷淡得和那冰冻过的冻豆腐无二,皆难以下嘴。

“你是不是嫌小爷吵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人了。”她越不给的事情,他就偏爱和她唱反调。

系上最后一根带子的池苒抬眸望向他,说了个“是。”

许霖:“………”

因为之前的梦魇一事,每到夜晚来临后,池岚都会陪她一起睡。

许霖哪怕再想留下来,也不敢在池岚的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

只不过在他和池若柳睡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在枕头底下扒拉出了一张女子小像。

画中女人有着池家三女相似的狭长眼尾,眼下一颗泪痣,却又比池苒生得娇媚………

还未等他琢磨出这张小像同谁相似时,便被恼红了脸的池若柳一把抢过,更听见他怒气冲冲地指责他:“阿霖,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想要铺下床,我并不知道枕头下面会有一张画像。”微咬唇瓣的许霖低下头,紧张又不安地和他道歉,“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还希望若柳哥哥能原谅阿霖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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