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的时候是在后半夜。

秦月睁开眼睛,感觉喉咙里面干涩得仿佛着了火。

或许是地龙烧得太旺的缘故。

身旁床铺是平整的,没有人——容昭并没有回来。

她怔忡了数息,伸出手,放在了身旁这平整的被褥之上。

锦缎摸起来是滑腻且冰凉的。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再伸长了胳膊,撩开了床帐,她看到满室安静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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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守夜的枇杷听到了声音,点了灯起身来,门口于是有了昏黄的光线。

“夫人,是想喝水吗?”枇杷悄声问。

秦月看向了门口,慢慢地坐了起来,道:“是,送一盏热茶进来。”

枇杷应下来,不一会儿便提着灯推门进到暖阁中,手里捧着一盏恰好入口的温甜的蜜茶。

就着枇杷的手抿了一小口,秦月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

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枇杷把茶盏放到一旁的几案上,然后道:“丑时快过完了。”

“你关上门,就陪着我在暖阁睡吧!”秦月躺在了床上,“里面也暖和。”

枇杷笑着应下,先出去了一趟把自己的枕头被褥都抱进来放在旁边小床上,然后关上了暖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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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在昏黄灯光下,那织金的纱幔却更加熠熠生辉,她辨认着上面兰花的图样,平日里总觉得这些兰花普通而已,但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显出了几分张牙舞爪的狰狞。

枇杷提着灯悄声问道:“夫人,要留着这盏灯吗?”

“不必。”秦月轻笑了一声。

于是枇杷把灯熄灭了,安静地在小床上躺下来。

“你觉得……将军对我,好吗?”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月忽然问道。

枇杷过了许久才回答——大约是这问题太突然,又大概是因为这问题也不知如何作答。她道:“将军对夫人,应当算是极好的。”

“是吗……”这其实是秦月意料之中的答案。

“奴婢……是这么觉得的。”枇杷小声说道,“将军对夫人应当算是十分慷慨,又十分专一吧!反正奴婢……奴婢就是这么觉得。但将军在府里的时候还是太少了,而且老夫人似乎喜欢和将军对着来,所以夫人才会觉得府里面下人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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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轻笑了一声,有些事情,或者是真的只有亲历的那个人,才真正能感受出是好,或者不好。

对于旁人来说,容昭对她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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