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是个挺乖的小孩,和小狗一样乖,也和小狗一样粘人。
他只粘着我,甚至还愿意为了我主动面对山神的冷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在我和山神面前晃来晃去,几乎每天都会来找我玩。
有些时候,山神在我身边,我俩正腻歪着,我会无情地拒绝他的邀请。
但因为南方祝融和共工的矛盾,山神不在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与我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他逐渐长大,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到了现在,距离二十周岁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准确来说,二十七天。
这是山神临走前同我说的,很详细,自然也有详细的原因。
“二十七天以后,让他下山。”
说真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冷漠无情的表情差点就让我以为她说的是,二十七天后,圈里的猪就熟了,可以杀来卖掉了。
最后可能还会加一句,赶紧赶紧,一份猪饲料都不能多浪费。
我其实没多愿意让禹这么早下山,我小草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嘛呀?二十岁的小草每天都在山神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我一直以为二十岁不算长大,不算拥有真正独立生活的能力。
但山神温柔地看着我,温柔地说:“这都是为你好。”
我倔强地望着她,眼里没有一丝动摇。
她见我没反应,又补充道:“也为了我。”
那就是为了我们。
就算只是为了“我们”里的她,我也愿意依照她的指示做她叫我做的任何事情。
在我心里,如果与山神做对比,那么禹不过是只小小虾米,落败得毫无悬念。
第二十六天,还剩最后一天,山神还没回来,我贴心地为禹准备了个告别晚会。
我是个非常标准的宅女,平日里足不出户也没什么朋友,只有些像是句芒这样的塑料朋友,像这样隆重的场合自然不会邀请到。
然后选来选去选来选去,就只有我和禹两个人。
终北国到了冬天,黎明很晚,黄昏很早,禹在黄昏时找来,我正在架烧烤架。
我准备与他来一场尽兴的烧烤狂欢。
这事我还专门问过山神,问可不可以放肆一把。
当时她沉吟着久久不语,最后终于在我星星一般闪闪发光的期待眼神中做出了让步。
“只能一次。”
这下子,我甚至还对送禹离开这样一件本该伤感的事情期待起来了。
“姨姨。”
禹依已经长成了年轻的小伙子,早褪去了稚嫩,逐渐有了大人的模样,只剩下叫我“姨姨”的语调,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有点不情愿,但大多都是顺从的乖巧。
就像曾经的我叫山神“某某某”,尽量将小心翼翼的讨好藏在大咧咧的顽皮里,现在再回想,还真是——
——苦尽甘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山神,我总是控制不出脸上痴痴的笑。
“姨姨,别犯花痴了。”禹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膀提醒道,“鸡翅膀已经烤焦了。”
我手忙脚乱地举起手里黝黑健壮的鸡翅膀,忙碌抢救无果后悻悻地将烧烤操作位让给了守在旁边的禹。
“香菇烤入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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