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还让顾九笙作为证人签字画押,顾九笙签完却另外有事相求。
“民女恳请大人做主,双方归还嫁妆彩礼,两家亲事就此作罢,此后婚嫁自由。”
她与王家的婚事,必须断的干干净净,否则来日定会还有麻烦,而魏县令是官,由他开口就是得了官方承认,以后谁翻旧账她都不怕。
一听她要归还嫁妆,李氏当即哭道:“你个心肠歹毒的,我二叔一家人都没了性命,家里钱财都拿去给他们买棺下葬了,就连家里找人办事的钱都是我厚着老脸回娘家借的。你连我王家的门都没进,哪里的什么嫁妆呀?”
王大庆也愤恨道:“哼,你倒是识相!听说我二弟下聘花了二十两白银,麻溜儿的把银子还回来,我王家就不要你殉葬了。”
顾九笙着实被他夫妻二人这不要脸的模样逗笑了,她轻叹一声,转身朝魏县令耸了耸肩,摊手道:“大人,这事儿还是交由你来处理吧。”
好在魏县令是个明事理的,王家夫妻这要求在他眼里简直丧尽天良。
一拍惊堂木,他正声道:“肃静!”
“两家可有聘书礼单?”
聘书和礼单是嫁娶双方唯一的凭证,顾九笙早上出门没想到会上公堂便没找她娘要,她如实答道:“有的,在我娘手上,大人要看得民女回家去取。”
“那明日你们两家就按照聘书礼单一一归还,此后互不相欠,婚嫁自由,不得有误!”
他又问了聘礼和彩礼的数量,又请在场所有百姓都做了见证。
魏县令当庭宣判,还特意嘱咐王家夫妇:“谁若敢耍花样,明日只管上公堂来,本大人自有定夺。”
顾九笙这才道了谢,大步走出了县衙。
田二娘见她出来,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顾侄女累吗,要不要婶子给你找辆车?”
顾九笙朝她投去一个大大的假笑,直接拒绝:“不用,婶子还是把钱留着自个儿享用吧。”
她看不惯田二娘这副谄媚的模样,也不欲与她这种人打交道。
出了县衙,顾九笙走的极快。
确定甩掉身后那群尾巴之后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一套崭新的黄金首饰,又用绢帕包好才放进怀里去找当铺。
快晌午了,街市上人来人往,顾九笙没心思闲逛,揣着东西快速穿梭在人流中。
“砰!”
她走得极快,一不小心撞到了人,脑袋磕上一堵结实的肉墙,疼得直发晕。
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冷清的声音问道:“你......我们......”
顾九笙抬头一看是个清俊的少年,穿一身并不起眼的玄色衣袍,眸子呈深邃的褐色。
他虽关切问她,语气却莫名有些冷。
顾九笙一看此人就跟她不是同一类人,她今天不想惹麻烦,捂着额头摇了摇头,抢声道:“我们互不相欠,你走吧。”
男子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地抬脚离开。
互不相欠么,顾九笙?
就在方才他假意与她相撞的一瞬,他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一种浅淡又令人舒服的气息,他竟感觉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她就直言“互不相欠”,呵,真的互不相欠么?
昨日他初到青阳,看到她被退婚沉河还有些怜惜,谁知她摇身一变成了龙王之女。
啧啧,昨日那盛况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天黑后他亲自乘船去河面查探了一番,河面一切如常,半分痕迹都没有,当真像是龙王显灵一般。
可他明白,这世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鬼神。
顾九笙,当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思忖的瞬间,他们已各自走出半条街。
走到拐角处,男子才缓缓顿足,回头正好眼尖地看见她进了一家当铺,抬头看了一眼那铺名——金玉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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