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看得真切。
城主府大战已经拉开序幕,人仙们各显手段,拼力大战。
带着绚丽光彩不停掠过的小小一根绣花针,明明离得那么远,两三里内观战百姓却全瞧得清清楚楚,能确定那就是根绣花针!
因为只要瞥见,心里就会生出明悟,那是绣花针!
这是人仙使的宝器,不然看得云里雾里,怎称得大戏一场?
剑气纵横,发白光左冲右突那把长剑,看到就知它名叫玉山剑!
重若千钧,每砸下一次都要发出巨大声浪那个,看戏百姓们不但知它叫破山锤,还知道使用者就是本城统领虎卫的将军何问,人仙七阶修为,破山锤能有如此威势,是何将军背后还有本城五百虎卫在共同使力!
其它偶尔出现的兵器,都不如前三样出彩夺目!
宝器一旦使出,五里内可见,那些乱飞的人仙反而看不太真切。
“田将军是随大公子的,剩下这些个,谁帮谁?”
听曹四凑在耳边问,商三儿没好气地答:“你管他帮谁?全和你没半文钱交情,谁做上城主,税银会减?好生看戏不成么?不许再说话!”
对修行的人仙,商三儿从小就妒羡得打紧,这种大战一辈子或许就只得见那么一次,哪容错过半分?
他自家也有些想法,等给老娘养老送完终,若还年轻,又尚未成家,就云游四方访师修行去,死在外面也无悔。
二人相处,仗着老曹家势大,曹四年岁也长些,便常充大,此时被商三儿斥,自是不忿,不过他也舍不得错过眼前大戏,只心里想着:“狗日的没大小,一会非去你老娘那闹不可,不榨出油来不走!就说两个人钓的虾,她怎能独吞银钱?以往她儿子在老子这也没少打秋风!”
人仙们这一仗,从正午时分干到日头偏西,商三儿看得目不转睛,就算家中老娘做好晚饭寻不到他,此时也顾不上了。
城主府上空,本是三股势力各自为战,渐渐的,破山锤却有些不支了。
虽说外行只能看热闹,但商三儿这升斗小民倒也明白,破山锤先前的威势不是何将军一个人的本事,想必是有人仙突进阵去,杀那与何将军同气连枝的虎卫,破山锤的威力自然越来越小。
那些有子弟在虎卫的人家,以往谁不眼睛长头顶上,瞧不上升斗小民,现在该揪心该哭了吧?
那边破山锤收回,不再外放了。
剩下玉山剑和绣花针两件宝器,彼此对战,绞杀得更紧了——先前三方混战,都需留些余力自保,撞实的都少,现下破山锤退出,须臾就要分出胜负!
一剑一针,实力其实相当,记记硬拼,碰撞时都有“叮”地巨响,震得观众们耳朵发麻。
连撞几记,剑与针颜色都暗淡了些,但谁都不肯后退丝毫。
不想再一次交击时,“叮”地巨响声过后,破山锤又倏然而至,荡起所有余威同砸剑、针。
小归小,绣花针速度更快,且两头如梭进退自如,察觉破山锤到,它便往后急掠,避让开去。
玉山剑却避让不及,吃了重重一砸,白芒几乎散尽,有道身影闷哼着,高高跳起接剑,随之挥剑横拍破山锤!
那锤、那剑、那针,满城百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高跳起持剑的,反费眼力些,穷极目力也难看明,商三儿只瞧见赤着膊,好似就是二两银子买走幽璧虾那位。
离得远的小民们看不清,那人跳起时口里还喷着血,剑受破山锤这一砸,已使他受创不轻,挥剑横拍是含恨全力出手!
何将军已是强弩之末,破山锤被这一拍,让他再无力御物,同样在地上吐血,颓然坐倒。
破山锤向东远远地飞了出去。
满城观众目光都追随着破山锤,看清它飞过四五里地,“砰”地重砸在六节山上!
城主府那边,赤膊大汉手中玉山剑指向府中某处,刚要开口说话,忽听满城惊呼声起!
这惊叫声,来自城主府中,来自一家家民宅屋顶,来自一颗颗树稍!
然后,看大戏的民众中一阵鸡飞狗跳,有老叟痛骂,有小儿惊啼,有妇人放声嚎哭!
大地震动摇晃,伴随不少人压碎瓦砾、树枝,滚落下地。
赤膊大汉惊愕中回头,瞳孔猛缩!
他背对六节山,民众们视线却随那击飞过去的破山锤,看得一清二楚!
破山锤“砰”地重砸上去,城中胆大的钓虾者们钓虾那天坑口,就有大股浓烟升起!
又黑又浓!
那九幽通道深不见底,钓虾都要准备上百丈的细线,谁知黑烟能出来那么快?几乎瞬息就冒出天坑口升空!
六节山就在城旁,绿柳城自然人人知那黑烟!
人畜但凡吸入一星半点就必大病一场的黑烟!只要一股风至,就有可能倒刮下来的黑烟!
那是来自九幽之地的魔气!
自古相传,天坑底下连着九幽,上古时天帝于其下布封魔结印,封印住九幽之魔,功德无量,显化为功德竹,才有人族依竹而居,渐成此城!
外来的商人还说,世间七千二百城,城边都有这般一个所在!
封魔结印使魔气消融,散出的气息倒滋养了好些奇物,绿柳城特产的幽璧虾,只是万种奇物中之一。
幽璧虾最多有九节,不知多少年前,绿柳城凡民在那钓起过六节虾,才得名六节山。
祖辈世居之地,谁都知晓除封印消磨后剩下的气息滋养奇物外,魔气只有害处,但多少年下来,竟不知六节山会如此脆弱,周家公子们争城主之位,打飞过去砸下的破山锤,会震出如此多魔气!
从未想过,天帝布的封魔结印,这般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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