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从善如流的从车上下来,一点不生气的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告别,沿着路牙子往前走,到路口站了一瞬,上了一辆车,绝尘而去。

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一点受打击的痕迹,跟过去一样的没心没肺。

陈牧转头看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位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脸部线条越发冷硬,双眼沉的跟墨一样。

“去喝酒?”他问。

向南忆停了两秒,才声音微哑的说:“不了,我回去睡觉。”

鬼信这人还能有心思睡觉。

陈牧一直都看不上向南忆什么事都往心里搁的德行,情绪发泄重来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把自己成天憋的跟只苦瓜似的有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没多劝,只是自作主张将车开去了最近的酒吧。

到了停车场,对面是大门,上方是一块五光十色略显俗气的灯牌。

向南忆将目光转向陈牧。

陈牧“嘿嘿”一笑,推了推他的肩头,脑子没填满的说:“走走走,喝酒去,大晚上的睡什么觉。”

这个点不算晚,酒吧的高,潮点还没到,不过已经隐隐有了不少人头,埋伏在阴暗中蠢蠢欲动。

他们到吧台,陈牧点了一排度数不高的。

向南忆靠在那,拖过一只玻璃酒杯,晃了晃里面暗黄色的液体,举到唇边抿了口。

他作息规律,烟酒不碰,生活向来有条不紊,是个很典型的“养生人”。

陈牧则恰恰与他相反,无拘无束,过的放浪形骸,近两年才收敛不少。

照理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很难玩到一块,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陈牧对向南忆很有眼缘,也或许是性格互补的原因,同事经年,相处的一直挺愉快。

“你一进门的时候看见她了吗?”

穿透重重音效,陈牧的问话陡然在向南忆耳侧炸响。

他轻点头,“嗯”了一声。

“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这上班?”

“不知道。”

陈牧“呦吼”了一声,佩服的看着他:“那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嘛,一点反应都瞧不出来,完全没有老相好的意思。”

“不然呢?”向南忆平静的反问,“上追着来一幕久别重逢的戏码,慰藉你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这话说的。”陈牧看着他隐在暗中的侧脸笑,“我的八卦之魂重要,还是你那滔天海浪的心情重要?何况最后不还是没绷住吗?话说你一天都下来了,怎么到临门一脚了却掉了链子?”

向南忆将杯子残酒一口饮尽,没回话。

陈牧盯着他看了数息,凭着自己对向南忆的了解,猜测说:“是余情未了,忍无可忍,最终爆发,给出强力一击?在众人的见证下,把你们的关系公布于众,让她避无可避?”

向南忆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暗含警告意味。

陈牧霎时举双手,做投降状:“喝酒喝酒。”

向南忆面前的杯子立马便换了,他漠然的抚了下杯沿。

心想哪来陈牧说的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不过是见不得她那一脸云清风淡的模样,好似短短几年自己在她这就变得无关紧要。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已经可有可无的存在。

顾韵居然结婚了,她竟然一转头就结婚了。

就这么让他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笑话。

这个晚上,哪怕情绪不佳,向南忆也并没有放任自己醉酒,点到即止。

相反,陈牧到最后喝的有点不分南北。

出去的时候还是向南忆架着他走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陪谁解郁。

叫了代驾回去,上车后各自歪向两边,向南忆撑着额角闭目养神。

陈牧自顾自瘫在那享受如坠云端的飘忽感。

直到一个电话进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陡然激灵着直起身,正襟危坐的接了起来。

“啊,老婆啊,在呢在呢,正要回酒店,不晚啊,今晚这不是有应酬呢嘛,没让他喝,我都看着呢,嗯嗯,啊?电话给他啊……行行行……”陈牧默默将电话递了过来,黑暗中在那张牙舞爪的做比划,拉拢向南忆与他一起同流合污。

向南忆将手机举到耳边:“嗯?”

肖雅丽略显尖锐的嗓音自另一头传来:“我就怕你晚睡所以特意来个电话,结果你们真还没回去,搞什么呢,你手不疼啊?”

“还行。”

“还行?还行个屁,等会拍个照给我看下。”

“我药带……”

“必须拍照给我。”

向南忆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了。”

“赶紧回,别再耽搁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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