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熄了廊壁上的灯,持着一盏烛台向走廊深处走去。

放药的仓库旁边有一个小型的会客间,里面放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茶案,两边各一个坐垫。

“喝酒吗?”

她点亮了房间四角的烛台,姜余切四下看了看,意识到这里其实也是一个作法的场地。

听见这一声,她笑着婉拒:“有损修行,还是罢了。”

虞与非也没勉强她:“那就不喝罢。”

她指着旁边的炉子:“不知可否借姜姑娘灵火一用?”

姜余切瞥了一眼那壁炉,里面空空如也,饶是想用她的灵火省一笔炭火钱呢。

虞与非早就打她灵火的主意了。姜余切抬头看了看她,最终应了下来:“行。”

她抬手让那壁炉凭空烧起火来,温热散发开来,给房间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二人相对而坐,虞与非抱着那白毛九尾狐暖手,道:“不知姜姑娘是在哪见过那少女?”

姜余切单手托腮,笑容微微敛起:“应该是在蓬莱。”

“……”

虞与非:“蓬莱?青州离荆州可不近,姜姑娘莫不是说笑吧。”

姜余切轻轻摇了摇头。

“当时蓬莱出现了一条千年蛇妖,专门吸食未及笄的少女的血液,闹出了许多人命。那个女孩子很可怜,流浪到蓬莱被小孩们欺负,被蛇妖咬死了也没有家人来收尸。”

虞与非垂眸,慢慢抚摸着狐狸的皮毛。

刹尾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虞与非的掌心。

“后来呢?那个女孩子就死在了蓬莱?”

姜余切再度摇头:“不,她后来意外的活过来了。”

虞与非默不作声。

“当地的仙门怀疑她也非人,奈何查不出她有任何妖邪之气。于是修士们本着错杀一百不放一个的想法……”

姜余切没再说下去。

半晌,虞与非终于开了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余切抬起了头。

“有一个小女孩,她生下来就没爹没娘,到处流浪。在她七岁的时候,来到了荆州。哪人多去哪,蹭吃蹭喝来活下去,这是她乞讨多年得来的经验。”

“小孩很多天没吃上饭了,忽然这天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拿了个馒头来,对她说,吃了这个馒头,跟他走。”

姜余切忍不住开口:“别是人牙子吧?”

虞与非不管她,慢悠悠地继续讲:“小孩很谨慎,觉得这个馒头不能吃,于是坚决不要。那个汉子就急了,提着她的衣领子就要带她走。”

“小孩闹腾着挣扎着,引来了市民围观。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出现了,问汉子要做什么。小孩赶紧求救,青年便救下了小孩,还给她买了肉包子吃。”

姜余切明显松了一口气。

虞与非:“小孩对青年十分感激,因为很饿所以就吃了他给的肉包子。然而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后,小孩就失去了意识。眼皮不可抑制的合了起来,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啊?”

虞与非摸了摸下巴:“那个包子是猪肉白菜馅儿的,很香很好吃。”

“当小孩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个摆满了花的房间里面,全身似乎是被洗过一遍澡了,干干爽爽的。她那破烂衣服也换了,变成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就在她打量自己的时候,‘啪’的一声——”

姜余切听得入神,猝不及防哆嗦了一下。虞与非身子向前探,盯着她的双眼,道:“门开了。”

“进来的却是一个三四十岁装扮花哨的妇人。那人进来以后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捏住了小孩的下巴,接着扳过来扳过去的仔细查看。然后她说:‘长的还不错,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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