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夕没有那么蠢到要用拳脚相向的方式与对方比武。
就她现在这小身板,哪怕学的是绝世武功,展现出来也只会是花拳绣腿,尽管耶律轩的年纪也不大,但依靠性别和体格优势依然可以将她轻松碾压,况且临犀国既然尚武,那这便是他们的长项,连四肢发达的李辙远都没能赢过对方,她就更希望渺茫了。
不过这种打着“友好切磋”口号的比试,毕竟还是要文雅些,哪怕他们自己想要直接打斗,两国也不会同意。
此时,大明宫中原本端坐的达官贵族们都忍不住抻长了脖子,更有甚者直接围了上去,譬如李辙远。
“老七,你有几成把握?”李辙远紧张兮兮的问。
李唯夕想了想,“六成吧。”
身旁的耶律轩不屑一笑,“天真。”
李唯夕和耶律轩正并排而站,身旁各盛有三支箭矢,数米开外则一一对应一个双耳投壶。
投壶是由射箭演变而来的,只是更温和,也更具趣味性,不限场地,老少皆宜。而作为一种竞技项目,为保证一定的技术难度,壶的口径都只在五厘米左右,想要将箭矢成功投进壶内并非易事。
耶律轩高高在上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唯夕挑眉:“你先。”
耶律轩冷笑一声,也不再客气,拿起一支箭矢,眯眼瞄准。
全场安静下来,或期待或兴味的紧盯着他。
只听叮当一声,箭矢稳稳投进了壶口。
主持的太监立马高呼:“有初!十筹!”
众人纷纷笑叹鼓掌,耶律轩扬起唇,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笑意瞥了李唯夕一眼,像是在笑她不知死活。
李唯夕不急不缓的也拿出一支箭矢,站稳,瞄准,投掷。
同样清脆的一声。
那太监愣了下,难掩惊赞与意外的瞧了李唯夕一眼,高声宣布:“有初贯耳!二十筹!”
“贯耳!七公主看上去伶俐可爱,不成想竟投的一手好壶!”
众人喝彩,临犀国一干人却是懵逼呆住,耶律轩更是不明所以,怎么回事?为什么同样投中,却是双倍的筹数?
再一细看,原来是箭矢掷入了壶耳的小孔中。
原来如此,耶律轩冷笑,再度执起箭矢投掷出去。
同样投进了壶耳中。
一支刚中,又是一支,他竟是两支连投。
众人惊呼,连连击掌赞叹。耶律轩的神情隐隐自得,勾唇看向李唯夕,“承让。”
然而太监接下来的宣布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贯耳,十筹!连中贯耳,十筹!”
嗯?怎么变成了十筹??
临犀国的人竖眉质问“为何不是二十筹?!”
太监擦汗赔笑:“大人息怒,唯第一箭投中壶耳方为‘有初贯耳’。”
见他们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李唯夕心下暗笑,果然猜对了——据说临犀国是近些年才开始加强文化教育的,但学渣短时间的恶补怎么能超越常年榜首的学霸?看他们的做派如同一个强行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估计他们下意识便认为投壶的规则也跟射箭相似,越靠近靶心得分越高,却没料到一个简单的游戏居然还有这样那样的花样。
耶律轩的箭矢已投完,不出意外的话,李唯夕的下一箭便能一决胜负。
李唯夕阖眼深呼吸,脑中回想着钟棠教她的技巧,而后睁眼,双目凝神,投掷而出。
箭矢擦过壶身掉落在地,没中。
“唉,可惜......”众人顿时一片惋惜。
李辙远开始为她捏肩膀打气:“稳住啊老七,稳住!”
临犀国那边先是愣了下,继而一声哂笑:果然还是个黄毛丫头,想来第一箭投中不过是运气使然,接下来先不说能否投中,即便中了,最多也只是再度打成平手罢了。
李唯夕面上没什么表情,只神情专注的盯着壶口,瞄准片刻,将最后一支箭矢投了出去。
在所有人的屏息注视中,那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悠悠在壶口旋转了一圈,却没有掉入壶底,堪堪斜倚在了壶口处。
临犀国的人刚想嘲讽连壶底都未碰到,相当于没进,便见众人不知为何沸腾起来,激动的欢呼叫好:“绕口一周倚壶而立,这是浪壶!七公主竟投了浪壶!”
太监乐呵呵的印实众人所言:“浪壶,十四筹!三皇子共计三十筹,七公主共计三十四筹,七公主胜!”
看着临犀国的人一个个面色铁青,李唯夕笑眯眯,殿内有些许穿堂风,她上一箭只是在测估风力偏差而已,“不好意思,让您们失望了。”
“哼,胜之不武,分明就是欺负我等不懂规则!”临犀国那老者怒声道。
废话,不能硬刚,那就智取咯,不然怎么赢你们。
李唯夕不解道:“奇怪,你们不懂规则,难道怪我吗?”
老者被堵得一噎,瞠目瞪视,却不知如何作答。
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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