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裴深的一句话,客厅里安静了些许。
不久小声议论上慢慢响起。
有个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蔼笑着:“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在厂里当了几十年的部长,他一开口,其他人不再交头接耳,安静看着裴深。
提出徐珍打人的刘主管笑眯眯地朝裴深点点头,鼓励般地说:“你说说你知道的。”
“祁森自己搬出来,租的房子就在我楼下。下午他跟父母发生了场矛盾,我去的时候养父母已经走了,什么都没看到。”
裴深淡淡道。
花白老人表情惊讶。
“那你怎么能肯定徐珍想打人?”
裴深想起璨璨说的话,眼眸微暗:“因为听到璨璨哭着说的一句话。”
“爸爸怎么可以打孩子呢。”裴深重复道。
头发花白的老人收敛笑容,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乖巧可爱的孙女。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简单,“爸爸妈妈最爱我”是孙女经常哼哼的儿歌,那个叫璨璨的小女孩看到爸爸打孩子后,心里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查清。”老人道。
**
徐珍、祁海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被厂里的领导一个个问话不说,就连社区的妇女组织都出动了,面露冷色地盘问祁森的消息。
“祁森为什么会要搬出去?”
徐珍笑着:“孩子嫌我们俩唠叨,你说这么大的孩子我想管也管不住,就只能让他搬出去了。”
“但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
一道道问题像泰山压顶似地压在徐珍祁海头上。
两口子在人前扮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等人走了,又把祁森连同璨璨往死里骂。
升职的戏彻底泡汤。
当晚,徐珍冷着脸跟祁森打了个电话,直入主题地问:“户口本在我们这,我记得高考报名要那个东西的吧?”
声音尖锐,隐约带着点笑容。
“我知道你看重高考,但我升不了职事业毁了,你的路也不会好过。再说,你保护的那个孩子好像是捡来的吧?这捡来的孩子不交给警察局找家人,反倒自己放在身边养,如果我报个警,你说警察会不会把孩子带走?”
祁森原本表情淡淡,听到要把璨璨带走,蓦地变了脸色。
徐珍还想说什么时,祁森断然挂了电话。
身旁,璨璨正看着《冰雪奇缘2》,边看边摇头晃脑地说:“哥哥,璨璨也想穿爱莎公主群。”
祁森揉揉她的小肉脸,“明天带你出去逛街。”
璨璨来了这么几天,除了第二天给她在地摊上买的那套白毛衣,再没其他衣服。
等璨璨睡下,祁森坐回客厅角落的书桌前,翻来覆去看着手机相册。
犹豫了很久,打开被他加密的相册,一张张翻阅着上面的照片。
祁海在工厂待了十几年,有一套自己的人脉。半年前他跟徐珍迷上赌博,整日沉迷于此,花光了家里大部分积蓄,走投无路之际开始算计厂里。
三个月里,他偷偷摸摸在厂里以假换真了许多名牌衣服,在外赚了不少钱。
祁森半个月前忽地听到喝醉酒的祁海谈到这事,偷偷跟踪祁海拍下了跟黄牛交易的过程。
祁森把这些照片和一些骂他的音频文件悉数发给徐珍、祁海。
关上手机,看着夜色发呆。
他之前从未计划过要报复这对养父母,高考后一走了,断了双方关系就好。
打骂种种恶劣行径在祁森心里早已成为自然,从不知道该怎么反抗逐渐演变为不再反抗。
前天踢的那一脚,疼过之后他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璨璨在他怀里哭着反复念叨一句话,“为什么爸爸要打孩子呢?”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祁森清醒了很多,想到初中时努力反抗的倔强模样。
一次次被打,又一次次怒目养父母。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宁愿饿上一天也不愿妥协半分。
沉沉夜色中,月光被群星围绕,像夜色里升起的点点希望。
祁森静静看着,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无法言说地激动和兴奋。
新生活,开始了。
**
新生活开始的第一天,璨璨是被馋醒的。
怀里的仙桃散发着甜甜香气。
璨璨咽了咽口水。
这几天,她每天晚上睡觉时都要把桃子放在被子里,祁森问过她好几次为什么这样做。
璨璨回答的理直气壮又认真。
“因为桃子也要睡觉呀。”
桃子是十几年前二哥给的,璨璨一直没舍得吃。长年累月抱在怀里,抱着抱着生出了几分无法割舍的感情。
于是,别人家的小朋友每天吃完晚饭去公园里遛狗,璨璨也去。不过是抱着比她手大好几倍的仙桃,哼哧哼哧快乐溜桃。
其他家长看得惊了。
妈呀。
这年头连桃子都要散心,呼吸公园里的绝美氧气吗。不过看那桃子大的惊人,想必日日溜桃也有点用处?
璨璨独具一格的溜桃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好奇。
没过两天,公园里的小朋友们再不牵狗、抱猫了,每个幼崽的怀里都捧着一颗粉嫩嫩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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