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太阳出来,李觅儿站在帐帘前向外看,原野上大部分的积雪已经融化,枯草连天,黄与蓝的界限分明,这单调的景致让李觅儿也看得出神。
“那里有风,别站在那里。”
聂赞抱起李觅儿放到榻上,道:“还是靠着火炉,我可不想在出发前你又生病。你要知道,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不能再继续捱下去。”
在营帐里呆了半个多月,李觅儿早闷得慌,聂赞这不许那不许,一点人身自由都无。
“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还不行,等过几日。”聂赞立即拒绝。
李觅儿不悦地嘟起唇,这个男人太顽固了,他决定的事从不让人更改。
这时她又想起拉姆给自己的红花,伸手去怀中摸,但摸了一个遍,怀里的小布袋不见了。
李觅儿不死心地又寻了一遍,然后盯着地面寻找,狭小的营帐里自然没有小布袋的踪迹。
聂赞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只觉好笑。“你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李觅儿赶紧否认。
小布袋不见了,李觅儿感到万般懊恼,但过了一会又想到这个红花是拉姆给的,向拉姆再要便是。
聂赞也不揭穿她,让她自作聪明去。
“我,我可以和你说一个事吗?”李觅儿脸胀红了。
“你说吧。”
聂赞瞧着她窘迫的脸甚是开心,走到她身畔坐下。“面对你的男人,你不必有所隐瞒,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会认真地倾听。”
李觅儿犹豫不绝,其实这话和聂赞说是异想天开,痴人做梦。
“说吧,我等急了。”聂赞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结实紧致粗壮的大腿如同岩石一般坚固,李觅儿想要起身,但聂赞的手臂仅仅是轻轻环绕在她的腰肢上,她就动弹不得。
李觅儿脸越胀越红,聂赞只觉有趣,伸手去触那片绯红的肌肤,这块面颊在发烫,他一碰之下红晕就蔓延到了脖根。
“你真爱红脸,你是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就对着我的心说。”他又解开羊皮袍子,不由分说将李觅儿的脸按在自己胸膛上。“现在能说了吗?”
李觅儿不是害羞脸红,而是着急脸红。
不过不看聂赞的眼睛,她确实感到轻松一些,没有那样紧张。
“那我说,说了。”
聂赞轻轻嗯了一声,手轻抚李觅儿的后背。
“能不能,赞普,能不能在去逻些之前,让我先回中原,我想看看家人,如果他们安好,我便与你去逻些,从此不再离开。”
李觅儿说完了,耳畔的心跳声似乎是停滞,但瞬间又擂鼓般地响起来。
聂赞喉头微微扯动,伸手抬起李觅儿的面颊,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这个答案是意料中的,李觅儿脸上露出悲戚,但她还是想试图争取一下,道:“我只悄悄回去看上一眼,真的,以后我就一辈子呆在吐蕃,做侍女,或是做侍妾,我都答应你,也会好好服侍你。”
李觅儿实在是太担心家人的安危,明知聂赞不会同意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不用回中原,你家人没事。”
“赞普,天后没发现我的尸体,她会以为我逃走,从而迁怒我的家人……”
“我早让嘉措用一具女尸换上你的衣裳,伪装成你,另外我也安排人去日月湖打探消息,吐谷浑人已经发现他们,只不过大多尸体被猛兽啃食,所以你不必担心,除了吐蕃人,没人知道你还活着。”
李觅儿怔住。
半晌她回过神,舒出一口长气,仿佛是认命了。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如果你希望亲人再多一些,就多生几个孩子。”聂赞揉着她的面颊,捏起一个小球然后快速放开,那片肌肤便就红透了。
“你脸红的样子真美!”聂赞由衷地感叹。
吐蕃处于高原之上,阳光强烈,大多数人肌肤黝黑,即使脸红也难以发觉,李觅儿皮肤白得透亮,脸一发热那便红透。
李觅儿温顺地倚在聂赞的怀中,此时她能做的就是假意顺从,为以后逃走图谋机会。
哼!
江陵王的女儿李觅儿永不屈服。
营帐外传来嘉措和拉姆谈笑风生的声音,李觅儿一句也听不懂,但猜得出来是在谈开心的事情,她从聂赞的羊皮袍子里探出头,向帐帘处张望。
“很想出去吗?”聂赞看她的样子又想笑,她就像一个贪玩的小孩子。
大唐把这样一个小女子送到吐谷浑去和亲,就凭她这样被人弄死的可能性很大。
女人是不会对李觅儿留情的。
估计她一到吐谷浑,卓玛就会对她下手了。
李觅儿点头,脸上又起了红霞。
“不要再脸红,不然我会忍不住的。”聂赞捏着她的脸颊,她一害羞,那种神情总让自己心神动荡。
他本来是不让李觅儿出去,可刚才他拒绝李觅儿的要求,心中有几分愧疚,这才肯让李觅儿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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