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火光……
怪物……
尸体……
还有,一个身披白衣的孤独背影……
又是这个梦。
周弋云只要一闭上眼,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就会在她的梦中反复出现,格外的真实、清晰,伴随着一缕似有若无的伤感,如同初生雏鸟坠地时的哀鸣。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年有余,最开始她也曾想过这会不会是预知梦,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半年下来,依然无事发生。
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只是每次睡醒时,微微的头疼总会让她相当不爽。
“咚,咚,咚。”
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周弋云揉了揉有些杂乱的长发,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地走到了这间一居室公寓的门前。
“大半夜的,谁啊?”周弋云不耐烦地问道,她看了眼手机,现在才凌晨三点,也没有哪个好友给自己发来消息。
屋外,无人应答,只有敲门声还在持续。
眼下这种情况,她一个独居女生自是不敢轻易开门的,周弋云觉得自己当初真应该在门上装一个猫眼,这样他现在就能看清究竟是哪个奇葩半夜来扰她清静了。
“到底谁啊?不回话不开门。”周弋云清醒了大半,又提高音量问了一句,同时下意识地开始脑补起变态杀人魔劫财劫色杀人灭口的桥段,心中不禁生起丝丝凉意。
屋外,依然没有回应,敲门声还在持续。
“神经病。”见对方依然没有回话,周弋云骂了一句,转身开始往房间里走。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你要是不说话那就一直敲呗,看是太阳先出来还是邻居先出来揍你一顿,反正我是肯定不会给你开门的。
然而,就在周弋云准备带上耳机缩进被窝耗到天亮时,敲门声竟是停了,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有东西要来了,想活命就开门。”
有东西是指什么?这算是在威胁我吗?我是不是该报警?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但周弋云能感觉到,对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没有夹带任何恶意,那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很温和,老实讲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她大概会觉得这是个让她感到宁静安心的好听嗓音。
这么想着,周弋云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重新走回门前,然而,就在她心中还在不断纠结要不要给对方开门时。
只听见“咔哒”一声脆响……
那扇上锁的大门,自己打开了……
楼道灯忽明忽暗,似乎有些接触不良。
屋外,空无一人。
周弋云顿时感觉心生恶寒,脑中脑补的桥段很自然地直接从变态杀人狂过渡到了鬼敲门。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回头的话会不会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自己背后时,她突然在自己视线的死角处瞥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红色的塑料水桶。
见此情形,周弋云强压着恐惧把大门又往外推了推,这时她才终于看见,在屋外的楼道里,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他把帽檐压的很低,上半张脸完全隐藏在阴影下。
男人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拖把,弓着腰,看样子正在打扫楼道。
“你是……”周弋云犹豫着问道。
她死死握紧了门把,只要对方有所异动,她就随时准备关门,不仅如此,问话的同时她还飞速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身后真的没有站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清洁工。”男人不紧不慢地回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和刚才屋外说话的一模一样,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楼道灯,忽明忽暗。
“哦,看出来了。那你大半夜的敲人家门干嘛,你刚刚那句‘有东西要来了’什么意思?还有!你是怎么打开我家门的?快说!不然我就报警了啊!”
周弋云看对方好像没有敌意,自己的背后也没脏东西,故而稍稍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年轻的清洁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越是干净美好的东西,越是让人想要占为己有不是吗?”清洁工没有回答周弋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另一个世界一直窥视着这里,并企图染指这里,有些肮脏的东西甚至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才需要‘清洁工’。”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弋云被对方搞得云里雾里,她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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