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陆宵坐起来靠在床头。

对面窸窸窣窣了一阵,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梁怀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刚撞到浴室的玻璃门了。”

陆宵:“……你对自己家很陌生吗?”

“没有,不是……”梁怀钰沉默两秒,深吸了口气,“宵儿,哥突然有点急事,咱明天再聊好吧,你早点睡乖。”

说完也不等陆宵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陆宵放下手机,盯着屏幕愣了好一会儿。

他还是第一次被梁怀钰挂电话。

梁怀钰竟然挂他电话?!

“靠。”

陆宵翻身倒进床里,拉过被子盖住头,心里闷得发慌,闷了一会儿又因为喘不过气不得不钻出来。

他翻到梁怀钰的通话界面,像要把屏幕盯穿一样死死看了好半天,气得胸闷。

得有多急的事能连句拜拜都讲不得了,说白了就是不在乎呗。

他一气之下把手机甩到床头柜上,关灯翻身就睡觉。

不聊就不聊呗,谁稀得跟他聊。

另一边,梁怀钰却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心慌意乱。

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红成火爆虾了。

他撑着洗漱台,低头仔细回忆了下自己的症状,大脑充血,面红心跳,头昏脑涨……

这些症状……

太明显了……

梁怀钰手掌紧紧握成拳头,慌张地想到,他好像……得高血压了。

虽然他身体一直很好,虽然半年前的体检结果毫无异常,虽然他才20出头,可他得高血压了!

近几年新闻一直报道各类老年疾病年轻化,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一定是他常年熬夜的锅!

这可怎么办啊……

梁怀钰失魂落魄地回到床上,高血压控制不好就会脑溢血,脑溢血恢复不好就会偏瘫,他要是偏瘫了陆宵怎么办?

他再也不能抱陆宵了!

抱不到陆宵的日子有什么盼头?!

梁怀钰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摸出手机给认识的医生打电话。

“刘叔叔,明天我要来检查!”

“重要,非常重要!我好像……”他声音顿了顿,似有哽咽,“不说了,明天检查了再看。”

·

生日宴结束的第二天,陆宵空落落的家里又恢复了冷清。

他敲响了沈芸卧房的门,门开了,沈芸见是他温和地笑起来,“宵宵怎么来了?快进来。”

陆宵跟了进去,将一个暖黄色的礼盒递给沈芸,“生日礼物,昨天人多,一忙就忘了给您。”

沈芸惊讶地捂住嘴,“瞧你客气什么呀,都是一家人还送什么礼物。”

她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尊小臂那么大的观音像,选的木材还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你说你,哎……”沈芸捂着嘴,状似喜不自胜,“以后别送阿姨这么贵重的礼物了,你能回来陪阿姨过生,阿姨已经很开心了。”

她又看了眼观音像,依旧开心地笑着,“谢谢宵宵,我很喜欢。”

陆宵本来也是笑着的,可看到沈芸的表情后,笑容却不自觉淡了些。

他六岁时,沈芸已经是他后妈了,十二岁以前他住在外公家,外公去世后,他才搬过来和沈芸他们一起住。

作为一个后妈,沈芸算得上兢兢业业,可能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对陆宵确实还不错,虽然两人没有很亲近,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过矛盾。

陆宵从小给沈芸做过不少木雕一类的小玩意,沈芸每次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从前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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