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听得门铃响动,却是慌了神,这一手的鱼鳞,慌得在盆里摆了摆,又往围裙上擦了几把,才绞着手出了灶火。

只见刘老汉哼着不知名小曲回来。

这边刘大姐不由得扁了嘴,脚儿往地上一跺,转身又回去了。

那刘老汉不由愕然,怎么了这是?随着鼻子唿扇几下,好香的酒!那高粱酒是烫了又烫的,香味早散发出来,刘老汉哪里还忍得住。

往屋里看去,只见他心爱的小锡壶正躺在温水里,三两步过去拿起来,滋溜一口,紧紧抿着嘴,抬着头,眉毛向上扬起,成一个八字,脸上的皱纹都舒开了。

“哈!”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开始寻摸起吃的来。

那刘大姐见状不由无奈,还能不让爹爹吃不成?忙拿了几个糖角儿给爹爹,又切了腊味来,让他慢慢吃。

刘老汉只吃了个糖角甜甜嘴儿,酒也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也是要等成哥儿呢!

刘大姐想到爹爹这些天为了成哥儿操持事情累的不轻,当下不由得心里一酸,我们父女两个为他忙前忙后,他这个黑了心的倒好!人影也不见一个!那牲畜尚且知道想家,他却一心扑在那个什么劳什子煤矿里!

这边正怨着,忽听得一声,“叔!大姐儿!我回来啦!”

心里哪还有怨了?只剩下浓的化不开的思绪,随着这一声叫都迸发开来,再也忍不住的跑出去,待见了那人的高大身影,却又停下脚步来,转了身去背对着他,不肯再上前了。

赵子成哪里还不知道她想什么,趁着老汉尚未迎出来,紧走两步,冲那背影道,“大姐儿,你还是这般好看,跟在我梦里的时候一样!”

只这一句话,少女便软了身子,转过来啐道,“你是个不知羞的,谁要去你梦里!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

说罢便低了已经红透的小脸跑回屋去,“爹,爹,成哥儿回来啦!”

刘老汉也迎出来,赵子成连忙扶他进屋坐了,刘大姐儿给二人倒上酒,又摆上几样熟菜,就要自己到厨房吃。

赵子成只是不允,劝了半天,刘老汉道,“你今日又羞什么?往日也没见你要到灶火上吃,都是自家人,且在这吃吧!”

说的刘大姐儿脸更红了,却也听话坐下。

外面月亮已经上来,窗影里三人喝了一回酒,又听成哥儿讲那矿上趣事,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第二天一大早,赵子成就让人贴了告示,宣布增设闸夫,身强体壮、家世清白者可以应试,说是应试,其实就是让赵子成等人相看一番,看得过眼再立三炷香时间,纹丝不动者即可入选。

初选并无体力考察,要到吃一个月饱饭并练习后,再行筛选,合格者则编入闸夫,拿全份饷银,淘汰者或可充当力役,或可去枣庄挖矿做工,自有一口饭吃。

几名此前天天关小黑屋背书的矿场工人也来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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