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山》剧组原本没有穷到要两个主持人睡一间房的程度。
但院子本就不算很大,房间安排从来都是恰好,出事儿的两个主持人占去了两间房,而客人来得最多的时候多达五个人。
身为主人家自然没有要客人们挤一间房的道理,但翟灵是女生,施简协又是圈里前辈,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两了。
柏远岱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近乎呆滞地跟在祁一屿身后随着施简协的带领往屋内走。祁一屿比他高点儿,他一眼望去就是祁一屿的后脑勺。
可能是什么暗恋滤镜,祁一屿的后脑勺在柏远岱眼中也很完美。
只有这样圆的后脑勺才能禁受得住寸头这样毫无修饰,反而将缺点暴露无遗的发型。其他人寸头的模样很难不像个黑色的鸭蛋,发际线一高就更灾难了,但祁一屿却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
从柏远岱的视角看去,除了浑圆的后脑勺外还能看见祁一屿的半个侧脸,修长的脖颈和清晰明了的下颌线,像是最好的画家随意却又充满设计感的一笔线条。
祁一屿像是感受到了柏远岱的视线,轻轻回头,目光落在了柏远岱脸上。
柏远岱一直都觉得祁一屿该去拍电影,因为他的眼睛太会说话了。
祁一屿眼睛说的话,不是清晰明了的情感,而是“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柏远岱才刚刚接触上祁一屿的眼神,就又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祁一屿的目光,下意识往庭院里看了一眼。
停驻在花苞上的小蜻蜓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草丛里几株鲜艳的花朵迎着日头摇曳。
等柏远岱在内心里谴责自己不该这样闪躲,扭过头想重新和祁一屿对视时,祁一屿已经转回去了,柏远岱又只能瞧见他直挺的背影。
柏远岱垂下眼,感受自己的心跳坠的沉沉,静静的跟在祁一屿身后往院子深处走去。
他们的卧室在院子最里端,房间不算小,推开门迎面是一张落地窗,窗外的阳台斜着射进了些阳光,蜿蜒的爬在地上,暖暖的盖了小半张床。
床头、窗前、对着窗的电视上都挂着摄像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录像。门边的卫生间做成了干湿分离的样式,干的那一边镜子上也挂了一架小型摄像机。
屋内只摆放了床、衣柜、桌子等基本家具,还显得挺空荡,一个人住算得上不错,但两个人住就显得有些局促。
施简协只站在门口送他们进去,和翟灵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翟灵笑得十分讨喜:“我和施哥特地挑了一间大点儿的房间给你们,这个房间有阳台!”
“这儿是灯,屋内全部的照明都只能在这儿关。”施简协认真叮嘱道:“包括床头灯。”
“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设计?场务今天的晚饭扣鸡腿。”柏远岱迈进房间后首先吐槽这个神奇设定。
翟灵叹了口气说:“我们每接待一队客人,这个灯就要被点名批评一次。”语音才落,翟灵立刻转头和一直跟着他们的的摄像机怼脸:“第三季了导演!赚了钱咱们修修房子不好吗!”
祁一屿向来话少,只默默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房间。
柏远岱紧随其后将他的大型行李箱拉了进来,和祁一屿的行李箱放在一块,柏远岱的几乎比祁一屿的行李箱大了一圈。
施简协给他们交代了一些,例如明天下午会有客人到来等虽然大家都明白,但还是得在摄像机下讲给新观众听的事项。
施简协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没有久留,很快就和翟灵一起告辞了,给柏远岱他们留足了时间整理房间,甚至把摄像师全部带走,还顺势带上了门。
清脆的关门声犹如响在柏远岱心上,让他好不容易舒缓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
柏远岱眼观鼻鼻观心,下意识又选了逃避,遮掩似的拉开自己的行李箱,装作整理行李极其忙碌的样子。
“我让你很紧张吗?”祁一屿看着柏远岱低着头忙了许久忽然出声询问。
柏远岱这才发现祁一屿的嗓音较四年前低沉了许多。
虽然祁一屿出国后发的歌都这样一幅烟嗓,柏远岱却总觉得他是故意这样唱歌的——祁一屿的嗓音向来干净清亮,况且二十来岁早已经过了变声期,没道理出国后立刻变了嗓音。
柏远岱抬头,祁一屿没有整理行李,而是坐到了椅子上,正深深的望着他。
柏远岱也近乎端详的看着祁一屿,祁一屿和四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就只是又大了一号,长开了些,轮廓也越发深邃。
但祁一屿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从来都是这样专注而冷淡。
好像这四年的时光没有在他们之间划下难以越过的天堑沟壑,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从前的”朋友,他们的感情在真空下保存,没有丝毫变质。
柏远岱深深叹了口气,也拉过椅子坐到祁一屿身旁,深呼吸几次调节了一下,发现根本缓解不了快速跳动的心脏后放弃了挣扎,干脆起身坦白道:“我很紧张,一哥。”
“前两天我…被扒了小号你应该知道了吧。”柏远岱看着祁一屿轻轻点头继续道:“我一直是你的粉丝,这点你也很清楚。我一直很喜欢你,从前就喜欢,现在依旧喜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