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开始的时候,陈放还真以为陈祗和陈到是自己主动发言的呢。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事有点不对。
首先,陈祗和陈到作为陈家年轻一代的杰出子弟,即便真对家族局势有看法,也应该是先私下里跟陈远沟通,而不是如此冒失的在族会上鲁莽发言。
这是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他们这么干,完全对不起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
其次,陈远的反应也不对。
虽然陈远表露了对陈祗陈到行为的不喜,但作为族长,若他真的不喜,那即便是陈祗和陈到已经站起来了,他也完全可以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若他不想出面,那也可以不说话,自然会有某位族老代为出手。
毕竟陈祗陈到的行为,从长远来看,是有损陈远和六位族老的威望的。
但陈远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仅没有组织,反而是利用族长身份,顺水推舟的给了陈祗和陈到说话的机会。
于是陈放明白了。
没有什么鲁莽发言,也没有什么突然袭击。
这就是一场戏。
是陈家内部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一场斗争!
当他从这个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就明白他该干什么了。
“咦?没想到数日不见,你竟有了如此大的长进,看来这几日没少用功啊。”
陈远神色讶然,首次用认真的目光打量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的这些意图和算计并不是很隐蔽,肯定瞒不过那些久经世故老油条。
如六位族老,便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这也是他们轻易退让的根本原因。
不然真以为就凭陈祗和陈到,就能让六位族老让步吗?
但也不是很明显,至少那些未经风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能够看出来。
具体到陈家年青一代,估计也就只有陈祗和陈到能看出来。
没想到,如今竟然又多了一个陈放!
陈放淡然道:“人嘛,总是会成长的。如今陈家风雨飘摇,作为族长之子,自然不能混吃等死。”
“你能这般想,便是真的长大了,不枉为父往日教导。”
陈远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但随即又严肃道,
“但你既然看明白这后面的东西,为何又要用这种方法来结束族会?
你可知今日之事并不算完,你当众许诺会拿出铁甲,若做不到,便是有为父护着你,你要落个戏弄长辈的不孝名声。”
陈远想到此处便气不打一处来,搅乱族会有无数种办法,你怎么就选了最蠢的一种办法?
东汉以孝治国,对孝道看的极重。
若是落个不孝的名声,轻则仕途尽毁,重则能要你的命!
以这种代价来扰乱族会,简直就是血亏!
陈放淡笑道:“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成正比的。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我当众承诺会提供铁甲和百锻兵器,若能完成,就会在族内获得极大的声望,这对父亲收拢陈家权力的计划,可是大有好处啊!”
“咦?你竟然连为父要收权的计划都看出来了?”陈远讶然道。
陈放点头道:“当然,这并不难,任何组织势力内部都是充满分裂且充满斗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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