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给我念。你念我听。”
“诺。”沉香接过书,开始一字一字读起来。女子悦耳动听的声音,字字清晰,断句分明。
果然,比刚才自己看,要容易些。
听着听着,宣景炽忽然道:“沉香,朕要考考你。”
闻言,沉香目光慌乱,拿着书的手都在抖,“陛下想考……什么?”
“朕想看看你能不能用最普通的话,就像我们平常说话这样,说出书里的意思。”
沉香越发慌了,“陛下,奴婢只不过略识得几个字,这书里的文章,奴婢实在看不明白,更加说不清楚。求陛下饶恕!”
宣景炽心道,也是,确实难为你。她想了想,故意道:“那你们说说,谁能说给朕听?朕不想看,眼睛痛,也不想想,脑壳痛。就想听大白话。”
沉香道:“翰林院那些学士大人们,人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们来为陛下读书,必然没有问题。”
宣景炽想,惊动翰林院,那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她不学无术,是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吗?
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脑海里瞬间想起一人,她的皇后,翰林院大学士之女,文采绝对没得说。
可是要她来给自己读书,以她对自己的态度,宣景炽不敢开这个口,也没脸开这个口。
她端起茶盏喝了口白水,“宫里呢?这么大座宫里,就没有一个人读过书?”
宫里?
宫里除了宫女,内侍,护卫,再就是做最低贱的粗活的罪奴了。
沉香忽然想起一个人,道:“陛下,奴婢听说罪奴里有一人,自小聪颖,饱读诗书,应该能为陛下分忧。”
暖香面有惊讶责备之色,“沉香!回陛下,此人乃是罪臣之后,岂能伺候陛下身侧。”
宣景炽明白她的意思。罪臣之后,怕是会对自己这个皇帝心怀不满,居心叵测。随口问道,“她家犯了什么事?”
暖香一愣,没有开口,却把头垂得更低了。
宣景炽道:“说吧,到底犯了什么事?再不说朕就要生气了。”
暖香身子一哆嗦,忙道:“陛下息怒。”
“这女子名叫孟婉,她的祖父孟仪本是御史大夫。因为十六年前,在陛下两岁的时候,先皇无意中说了句,‘此儿类吾,将来我大庆说不定会有一位女皇帝’,甚至说要立陛下为皇太女。”
“孟仪得知后,上疏反对,认为陛下登基,会有,有……亡国之兆。”
“先皇震怒,灭了他一家满门,男丁被斩首,女子充入宫中为奴。立皇太女之事,便暂时此作罢。”
宣景炽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原来朕的老爹因为溺爱女儿,杀了孟婉她爷爷一家。
朕这个便宜老爹还当真是昏庸啊!
但是,对原身也是真的宠!
宣景炽一边感慨父爱如山,一边感叹,孟仪也没说错,原身可不就是个亡国之君?
暖香迟疑道:“陛下,孟婉身世复杂,请陛下三思。”
宣景炽满不在乎,道:“朕不怕,有你们在身边,还有侍卫保护,她一届弱女子能奈我何?”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我还是与她至少保持三步的距离,万一她藏了簪子剪刀什么的,向我刺过来,隔了这几步,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把我给扎死。
暖香沉香见她如此说,齐齐躬身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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