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得到a加c大于零,a大于负c,从而f(a)大于f(-c)……”
江酌扭了扭酸软的手腕,翻了一页书,偶尔抬起头听两句,不一会儿又埋下头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手里的那套习题。
班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声低咳,只有笔尖在持续不断地唰唰作响。
窗外,停在枯枝上的麻雀一跳一跳地接近玻璃窗,唧唧的叫声被拦截在教室外,它歪歪脑袋,乌溜溜的小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教室里那群奋笔疾算的学生。
十一月了。
班里的人基本都套上了秋季校服,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厚长袖,不少体弱怕冷的同学甚至翻出了棉鼓鼓的卫衣穿身上。
江酌笔下写着写着不知不觉走了神,他的余光落在空无一人的邻座上。
姜灵今天请假了。
难怪今天进电梯没看见她。
前几天那件事,是姜灵出头替他讨回了公道,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她?
该怎么说呢。
江酌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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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灵披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外套坐在飘窗前,深咖色头发柔软地垂在肩头。
她的额上敷着一块退烧贴,脸色透着病态的白。
姜灵把微烫的额头贴在玻璃窗上,目光垂落。
小区下面冷冷清清,偶尔路过几个人,此时一个大妈正牵着自家的柴犬慢悠悠地往前走。
还没放学吗,她想。
“灵灵,喝药。”
许安宁不知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她一只手端着一杯温水,一只手拎着药。
她特地向公司请了两天假留在家里照顾女儿。
姜灵接过水杯,捻起几粒药丸放入口中,尝到苦味的她一下皱紧眉,就着温水把药硬咽了下去。
“好像退了点?”
撕掉姜灵额头上的退烧贴,许安宁把手伸上去探了探温度,“再量一次,胳膊抬起来。”
姜灵听话地抬起手臂,顺手解了两颗衣扣,里面穿着的她最喜欢的碎花睡衣,许安宁皱了一下眉,手穿进她衣领口,把体温计塞进她的腋下。
“等下加件衣服。”
姜灵仰起脑袋,夹着胳膊艰难地做着手语。
【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去上学了?】
许安宁搓乱了她额前的发,苦笑:“看你今晚烧会不会退,怎么那么着急呢?”
等了一会儿拿出体温计,37度9。
总算退了不少,许安宁这才松了口气。
许安宁走后,姜灵乖乖地去添了几件衣服,她爬到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
快点好,她在心里念,快点好起来。
姜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姜灵浑身热烘烘,后背汗津津的,但她的脑袋没有像早上那么晕了,思维也清楚了不少。
感受到四肢的力量重新恢复过来,姜灵蹬开被子,急忙又去量了次体温。
36.6℃,烧退了!
她安心地舒了口气,重新爬回床铺。
睡了一个下午,姜灵现在彻底没有睡意,她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舒服,怎么都睡不着。
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亮起了屏。
姜灵伸手拔了充电器,拿过手机,江酌给她发消息了!
这下她更睡不着,姜灵又喜又恼。
为什么明天不是周末呢!
可是再不睡就起不来啦。
在姜灵犹豫着要不要点开的时候,锁屏上忽然探出一条信息。
【豹】:女生通常会喜欢什么东西?
女生?姜灵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大脑又沸腾起来,她摁灭了屏幕,丢到一旁的柜子上,气呼呼地钻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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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江酌的福,姜灵昨晚成功失眠了。
早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眼下淡淡的阴影,叹了口气。
许安宁倚在门槛边,目光担忧:“真的不难受了吗,要我送你去吗?”
姜灵摆摆手拒绝,又冲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笑容,表示自己很健康。
她背起书包,打开门,与室内形成极大反差温度让她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电梯日常到了五楼缓缓停住。
老龟似的电梯门嘎登一声,慢慢往两边缩短。
江酌正面撞见了电梯里的姜灵。
但姜灵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微笑,用唇语跟他说早上好。
她面色如常,往旁边挪了一步,腾出位置留给江酌。
本来见到姜灵心里有些莫名舒坦的江酌,脑袋一下混乱起来。
他闷不吭声地走进电梯,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没理谁。
江酌昨天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下江寓林,才知道姜灵生病发烧了。
他悄悄用余光瞄了下姜灵,她的气色好像比平常差了点,似乎没睡饱,眼底还有浅浅的黑眼圈。
这样去上学,真的没事吗?
他是不是现在道谢比较好?
江酌双手握拳,正要开口,电梯门忽然开了,姜灵半点犹豫都没有,径直出了电梯。
他赶忙跟了上去。
姜灵走得很快,故意似的。江酌在后面大汗淋漓地追赶着,他腿脚不便,实在跟不上姜灵的步调,但他又没有勇气喊。
江酌身子一歪,忽然摔在地上,左脚传来钻心的疼,他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崴着脚了。
这下完蛋,距离学校还有一大截路。
江酌撑着地板试图挣扎着站起来,费了半天劲也支不起身子,路过的人朝他投来奇怪的眼光。
忽然,一只手搀住了他的胳膊,使劲儿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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