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拾还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
他有一个未婚夫,未婚夫的名字叫周行知。
兄长说,未婚夫就是可以一辈子陪着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的人。
于是,在被同族子弟关在柜子里的一天又一天里,初拾都静静地抱着自己,听着屋外的雨声,想着,希望有一天,未婚夫先生可以来接他。
后来,他自己学会了捉伥傀,却总是因为耗尽了灵力,所以全身疼痛,陷入沉睡。
兄长说,这是封印的副作用,找到未婚夫就好了。只要靠近他,疼痛就会消失,失去的灵力就会回来。
于是初拾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着眼泪,更期待同未婚夫先生的见面了。
可是现在,周行知就在旁边,为什么他还在疼,疼到每一跟骨头缝里都仿佛被刀刮过一样。
“周行知。”
初拾抱紧了周行知的手臂,努力把自己往他身上贴:“我好疼……呜。”
初拾感觉到抱过来的手臂松了松,他也因此有了更多活动的空间,得以把自己整个人贴到周行知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知道应该离周行知更近一点,要更亲密的那种贴贴,不要隔着衣服,不要隔着距离。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流着眼泪向你扑过来的小朋友。
周行知被他哭得心软,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我们现在去医院,你在发烧。”
“不要,不要去。”初拾低头蹭开周行知的衣领,呼吸都在颤抖,“就要,就要你。”
初拾的呼吸贴在周行知耳边,这孩子哭起来的时候,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蹭了两下就把周行知的衣领浸湿了个彻底。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初拾声音小得像呢喃。
他柔软的面颊紧紧贴在周行知的脖颈,放在后腰的双手下意识往他衣摆里摸。
触碰到的一瞬间,初拾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干涸到疼痛的灵海,像是一片龟裂的枯田,现在,终于有人在往里面浇水,虽然动作很慢,但是这份甘霖还是让他忍不住喟叹出声,初拾感受着灵海中汹涌的疼痛逐渐平息。然后,疼痛消散。
周行知用抱小孩儿的姿势抱着他,低声笑话初拾:“你是小孩子吗?不给撒娇,还哭给我看?”
初拾不答,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柔软的头发贴在周行知的脖颈旁,随着他的呼吸,像小刷子一样挠着他。
初拾浑身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像刚刚一样灼人。
黎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吹了个流氓口哨:“就这,说你俩没关系,骗鬼?”
说完他自己也忌讳“鬼”这个字,脸色变了变,又道:“这孩子刚刚拿剑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说睡着就睡着,看起来还很难受?”
周行知皱眉,也在思考。
黎川想了想,提议道:“你不安慰一下他?他看起来很想要你的安抚。”
黎川所谓的安抚,一般都不是好事。周行知眼眸眯起来,道:“滚。”
他侧头抚开初拾被汗湿的额发,掐住他的脸蛋。
初拾迷糊着,用力他的衣领里蹭,这次鼻尖擦到了锁骨。
啧。
周行知皱着眉,放手了。
初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大概是睡了很久。大胖刺猬很久没有变得这么大过了,这次灵力的透支直接把他积攒已久的灵海彻底耗空,但是还好未婚夫先生就在身边。
初拾感觉得到,未婚夫先生在帮他换额头上盖着的毛巾。
周行知可真好呀,初拾想。兄长没有骗他,只要靠近他一点点,就不会疼了。于是初拾决定,不计较未婚夫先生不认识他这件事了。
但是他不计较,不代表周行知不会同他计较,周行知不会生气。他好像,把未婚夫先生按在车座上,扯开了三颗衬衫扣子,还摸了他的后腰。
初拾默默在被子里把自己蜷起来,然后把睡在枕头边的大胖刺猬也塞进被子,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他仔细想了很久,自己究竟在昏睡的时候,对未婚夫先生做了哪些事。脸色白了会儿,又红了会儿。
最后终于忍不住,下床去找人。
周行知就在客厅坐着,手里拿着文件,看起来在处理公务。旁边放着他刚刚换下来的黑色衬衫。
这件衬衫刚才被初拾撕扯过,是他犯错的证据,现在明晃晃摆在初拾眼前。初拾眼眶颤了颤,犹豫着不敢过去。
“醒了?”周行知抬头看他。
初拾壮着胆子走过去,低眉顺眼的,看起来跟在车上扒他衣服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睡了一整天。”周行知道,“体温一度高到40,黎川想送你去医院,但是你不愿意进去。”
初拾愣了愣。
“私立医院门口候着二十个接待护士。”周行知微微合眼,平静道,“当时你正往我的衣服里钻。”
初拾:“……”
初拾一溜儿绕到沙发后面,想要挡住周行知看过来的目光。
周行知:“躲什么?”
初拾攥紧沙发靠背,吞吞吐吐地:“我……我错了。”
“哦。”周行知,“现在清醒了?”
初拾乖乖地答:“清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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