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见陈女士呆住了,江潮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儿子陈小川没有魂了。”

“没魂是什么意思?丢魂了?”因为太急,她直接说出了一句方言。

江潮听出大概意思,点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魂被勾走了。”

“那怎么办?那我儿子现在这样怎么办?”陈女士眼眶发红,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般。

江休坐在少年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神呆滞空洞,没有一点神采,还真像是没有魂魄的身躯。

“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江潮拿出笔记本,递给江休,“你来记。”

江休接过笔记本,坐在一边,看着陈女士。

闻言,陈女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说一边不断在房间里踱步。

“昨天我下班回来,吃完饭就回卧室睡觉了,我家孩子天天十点半才下晚自习,走路回家差不多十一点到家。我记得下雨了,然后我被一声尖叫吵醒,起来想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就看我儿子震惊地盯着我,还说了很奇怪的话。大概就是,我刚从卧室出来去卫生间,结果我现在又从卧室出来去卫生间。”

“他最近总说自己压力大,不想去学校,我还以为他故意这么说,想明天不去学校上课,没当回事。他还在继续说,不让我去卫生间,我直接把卫生间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他才不说话了。上完卫生间我就回房间睡觉了,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班主任打电话说他没去学校,我才发现不对劲,请假赶回来一看,他就这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行。”

说到这里,陈女士又哭了起来,“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该多关心他一下,不然就不会这样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两个你?”江休捕捉到重要信息,“你是说他看到了两个你?”

“我也没多问,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陈女士擦擦眼泪说。

“在你起来之前,他在做什么?”江潮问。

“应该在吹头发,吹完头发尖叫一声我就醒了。”陈女士想了想道。

“那他应该是吹完头发,看到你,被吓一跳,尖叫了一声。你除了这声尖叫没听见其他?”江潮蹙起眉头。

陈女士摇摇头。

“他吹完头发,会做什么?”

“回房间睡觉。”

“那就是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你又从卧室出来,被他看到了。他震惊、害怕,所以和你说了那些话。”江潮把少年放平在床上,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然后手拂过他的眼皮,将他的眼睛闭上,“你出去吧。”

“我?”江休站起身,合上笔记本,以为是叫自己出去。

“陈女士,麻烦先出去一下。”江潮头也不回地说。

陈女士有些犹豫,最后满脸担忧地出了房间。

“把门反锁。”江潮把窗帘拉到一点缝隙也没有后说。

江休迅速照做,回头就见江潮把少年扶起坐直,分别在他两边肩膀拍了拍,最后拍了一下脑袋。

下一秒,陈小川的脑袋上方出现一串红色的小火苗。

这惊奇的一幕让江休一怔,随后反应迅速道:“人一般身上都有三把火,两边肩膀各一把,头上一把。他现在只有头上有一把火了?另外两把火呢?被吹灭了?”

江潮轻声说:“三魂七魄,现在只剩下了一魂二魄,昨天那个东西,把他的二魂五魄带走了。”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江休问。

江潮斜睨了江休一眼,“我不是神仙,没办法一下子就猜出来。不过众多妖怪中,这种勾魂的妖怪没有几个,查一下就知道了。你打电话给陈迹,让他把妖怪录发过来。”

事态紧急,江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陈迹打去电话。

几分钟后,江休收到一个名为妖怪录的文档,点进去后,几百个妖怪详情展现眼前。

他找到分类中勾魂吸魂的,发现只有两个。

“骷髅妖,无魂无魄,全靠一口精气吊着,最爱吸食人的魂魄,化为己有,可让自己化皮化人。”

“黄狗妖,喜爱将人的魂魄困住滋养,然后一口吞食魂魄。”

“没了?”听江休没有在继续说,江潮抿唇道,“这些都不是。骷髅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而且如果出现,人的魂魄一点都不剩。黄狗妖也是,只会剩下一具空躯壳。”

“没了。”江休摇摇头,“勾魂吸魄的就这两个。是不是那种没有记录在册的妖怪。”

“不会。”江潮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薯片,目光落在一旁的水杯上,突然低声说,“妖怪录已经存在千年,没有任何妖怪遗漏,你现在找一找关于水的妖怪。”

江休迅速翻找,在那么多妖怪中,终于看到一个比较符合现状的,念出来给江潮听:“水妖,爱幻化为人,逗弄人,以此获得乐趣。雨天、河边,需小心,避免水妖找替身。”

江潮说:“就是这个了。”

“昨天正好下雨了。”江休连忙道,“这个水妖肯定是趁着下雨的时候,跟着陈小川回家了。并且变成了陈女士进入了卫生间被陈小川看到了。但是听陈女士讲述,她从卫生间出来时陈小川还没什么事,这个水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现在该怎么找到?”

“没多少时间了。”江潮道,“他头顶的火三天便会灭,到时候哪怕魂魄找回来了,也进不去身体,他会一直是现在这样。”

江休忽然想到自己昨天以为是幻觉的那一幕。

现在想来,那并不是幻觉,是看见了水妖。

本体为水的妖怪,水又到处都是……

江休有些头皮发麻:“这东西是很多个吗?”

“很多个。”江潮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后飞快说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寻妖镜、提魂灯、护灯符……”

他一口气报了十几个东西,后面太快,江休没听太清楚。

“会画符吗?”挂断电话后,他突然问江休。

江休有些羞愧:“我没有学过,只见杨三雪画过。”

那么复杂的符箓,他看都没看过,更加别说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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