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恨长老的眼刀立刻飞了过去:“怎么,虞真人是觉得我禅音寺是骗人的,连贵公子身上有没有魔气,都看不出来吗?”

那位中年修士看起来肉乎乎的,被晓恨长老这么一瞥,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身上的肉都有些微微颤抖。

好在他的妻子很会做人,连忙将不会说话的丈夫扯到了身后,对晓恨长老陪着笑脸:“长老误会了,他从来不会说话,您是知道的。我们也相信禅音寺的佛修,既然你们都说了我家旌阳身上没有魔气,那肯定就是没有!我们夫妻俩就是有些奇怪,为何儿子偏偏要去学剑。”

“爹,娘。我早说过我没被魔气侵袭,脑子也没坏。我是真心喜欢学剑的。”抱着剑的少年看准了时机,也上来凑了一脚。

“你喜欢什么你喜欢?!”中年男修从妻子身后探出头来,“我们虞家是丹修世家,除了那离药宗,整个修真界丹药练得最好的,就属我们虞家。我和你娘都是丹道天才,生下的你也是难得的火灵根,炼丹再好不过。但你怎么就想不开去学了剑呢?!”

男修实在不明白,自家儿子出生以后,他和道侣就连睡前故事都给他讲得是丹方。平日里也总是带他去炼丹房里,给他摸丹炉,闻丹香……

按理来说,他当年就是这么被自己的父亲潜移默化着,对炼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的儿子不也该走上这条路吗?

说起来就气,也不知是谁,带了个剑修回家里养伤,又偏偏让他儿子看到了对方练剑时的场景。

结果他就看了那么一眼,男修这么多年的苦心,就全部白费。

他的儿子为了能去练剑,还偷偷离家出走,跑去了清霄宗拜师。

男修和他的道侣也是费了许多功夫,才找到了刚刚混入清霄宗内门的儿子。

“爹,与我而言炼丹练剑都是正常的修炼道路,只是比起炼丹,我更喜欢练剑罢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啊?”名为虞旌阳的少年表情略有不解,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爹娘为何反应那么大。

“呸!这世上除了炼丹之外的修道方式,都是邪.教!”

男修此话一出,瞬间就有几道带着寒意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他甚至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晓恨长老那张笑里藏刀的脸。

或许也是觉得自家道侣真的该受些教训,这一次女修也不再帮他了。

甚至在晓恨长老将手伸向男修的时候,她还能笑着回一句:“还望长老,手下留情。”

辞镜见状,更是习以为常地将除了男修以外的众人都请出了静心阁。

外面的门刚一关上,中年男修的惨叫就立刻传了出来。

看那个剑修少年神色略显担忧,辞镜本着东道主宽和待客的原则,还主动跟对方解释说:“请施主放心,我们晓恨长老下手都很有分寸的。而且令尊毕竟年纪大了,在我们长老手底下过几招,也能帮着疏通疏通筋骨。”

虞旌阳先是一愣,继而对辞镜行了个礼:“多谢小师傅,但你可能误会了,我倒不是担心我爹,我就是怕打坏了晓恨长老屋里的摆件,我们一家三口身上带的灵石,会不够赔。”

少年说得认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找晓恨长老看病了。

他如此直白的回答,反倒让辞镜猛地一愣。

原来,晓恨长老这貔貅的名声,已经传扬得这么远了吗?

这家人也着实有意思得很,先前那位虞夫人还好似很关心夫君,一直护着对方呢。

等到晓恨长老将人按着揍之后,虞夫人非但没有半点儿心疼,出了门直接跟儿子交代了几句,便满禅音寺转悠着玩儿去了。

辞镜好奇地问了问虞旌阳,毕竟在她看来禅音寺并没有什么值得人逛的。

虞旌阳也丝毫不把辞镜当外人,开口就是:“哦,一般我娘说去看风景,其实就是去演武堂看佛修修炼。”

辞镜一听,默默地向虞夫人的背影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一旁的谢流芳还有些不明所以,特意凑上来又问了句。

辞镜斟酌着用词,告诉他:“我们演武堂的佛修呢,一般都是要炼体的。炼体嘛,你懂得,一般都是不穿上衣的……”

虽然辞镜觉得自己有够委婉,但谢流芳还是瞬间就懂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虞旌阳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两位别误会,这是家母的独特喜好,我爹也是知道的。”想了想,虞旌阳还是觉得,为了自家爹娘的名声,他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辞镜和谢流芳听完齐齐点头,但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还未向两位介绍,在下虞旌阳,清霄宗内门弟子。年十六,刚刚筑基不满百日。”

不愧是世家出身,连自我介绍都做得这么端正耿直。

辞镜立刻抱拳:“我是辞镜,禅音寺佛修,年龄什么的不重要,你直接喊我大哥就行。”

谢流芳连忙跟上:“我是谢流芳,离药宗弟子,她多少岁我不知道,但我应该稍稍比你大一些,你喊我二哥就行。”

虞旌阳愣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纯不做作的无耻之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唯有默默拔出自己的剑,郑重对两人道:“两位的一腔真情我无以为报,可惜我们清霄宗从来以战力论高低。不如今日,我们三人便在此比试一番,以输赢来排大小吧?”

念及自己这还没筑基的修为,辞镜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谢流芳这个傻白甜还继续上前:“那不知怎样算赢呢?”

虞旌阳沉默片刻:“佛门胜地不好太过凶残,不如……”

辞镜点点头,觉得这人还算知道轻重。

“不如就折断对方手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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