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黄昏已过,天色逐渐阴沉,无边黑夜正慢慢覆盖苍茫大地。
随着外边的光线暗了下来,明珠夫人优雅起身,莲步姗姗,她逐一点亮了屋内的挂灯,璀璨的灯光将宽敞的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望着表姐摇拽生姿的背影,她那半散披落在身后的秀发显得格外醒目,犹如三千根随风轻舞的柳枝,令人想要伸手触碰,抓在掌心。
“我在想什么?”
陆云鄙视自己,赶紧将脑子里不健康的想法扼杀于萌芽。
外出游历三年,他以青山绿水、蓝天碧湖来陶治情操,压制变质的孝心,不可功亏一篑。
很快,明珠夫人原路返回,坐在先前的位置。
她以右手撑着桌沿,用左手托着下巴,凝望陆云,淡笑催促:“别发愣,讲讲这三年你在外边都经历了哪些精彩的事。”
“精彩的事…”陆云沉吟着,陷入回忆当中。
他知道,表姐平常很无聊,身边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
虽说白亦非有时会来新郑,但那位远远房表兄是个冰块,脸明明白白地写着冷漠和冷,和他闲聊解闷,纯粹是自找没趣。
可以想象,没了表弟在身边,表姐是如何的孤独。
大致回忆了下三年的游历时光,陆云咳嗽一声,移了移位置,挨着表姐,化身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道:
“那年,我刚出韓国,第一站去了楚国。”
“楚国不亏是南方大国,其山脉大地壮丽秀美,河流大江奔腾浩瀚,堪称人杰地灵之地。”
“只可惜,四十年前的秦楚鄢城之战楚国战败于秦。”
“秦国武安君白起统帅秦军攻占南阳、南郡、临江、黔中等四郡,南方大国楚国因丧失了大片疆土和人口直接走向衰落。”
“自此过后,楚国无力再与秦国抗衡,楚国争雄天下的国心就此支离破碎,国内奸臣当道,赋税徭役年年加重,百姓苦不堪言。”
“我沿路所见尽是人间惨剧,故而心有感触,提笔研墨,将一些悲惨之事融入画卷,记录了下来。”
“谁曾想,久而久之,竟得了个画圣的名头。”
听言,明珠夫人脸色怪异,仔细打量陆云半晌,失笑道:“以前也没见你作画,更没见你对绘画感兴趣,不曾想你在绘画一道竟有着极高的天赋。”
“极高?”
陆云认为自己有被侮辱到,愤愤不平地反驳:“表姐,知道什么是无双画圣吗?那是天下无双的意思,我自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样的水平岂能用极高来形容,唯有旷古绝今方可描绘。”
明珠夫人给了陆云一个大白眼,眨着眼问:“听闻你的一幅画能价值千金?”
“差不多。”陆云点点头,给予肯定。
曾经有人出三千金请他作画,他看都未看一眼,自然当得起价值千金一词。
见陆云大方承认,明珠夫人忽然笑了,宛若神莲绽放。
望着突然笑靥如花的表姐,陆云察觉到不对,心里发慌。
他轻咽口水,声音颤颤:“表…表姐,你别笑了,我有些害怕…”
明珠夫人笑容更甚,抬手捏住陆云的下颚,一边晃悠一边说:“以后啊,每天作画一幅,送表姐这来,听明白没?”
陆云脸冒黑线,苦笑道:“物以稀为贵,太多就不值钱了!”
“不画是吧?”
明珠夫人哼笑,原本捏着陆云下颚的手随之松开移,一尘不染的指甲划过陆云的脸庞,最终揪住他的耳朵,不断摇啊摇,力道逐渐加大。
“别…我画啊,我每天都画。”
陆云当既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瞬间答应每天都画一幅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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