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玉静了静:“……我才是你爹。”
瞧了眼纸上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乌洛兰蒙忍住嘴角的嫌弃,认真纠正道:“公主,我,是你爹。”
真好,这层关系他倒分得清楚,脑子意外的很灵活嘛。
见少年眼神一直落在笔墨上,陆亭玉将笔从右手转到左手:“我知道你气我在你脸上瞎画,那怎么办呢,你也想在我脸上画……啊!”
猝不及防间,乌洛兰蒙一把揽住她肩膀,将她直接按倒在桌子上,脑袋被梨花木桌板震得嗡嗡作响,陆亭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少年夺过她手里的毛笔,趁他单手松开自己,陆亭玉想挣扎叫外边的人进来:“白棠,墨……”
“闭嘴,你好吵。”少年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上半身直接倾在她身上,淡漠的脸庞慢慢贴近她。
陆亭玉惊吓地捂住脸:“别碰我!”
乌洛兰蒙按住她够不着墨砚,身子又往前了一点,发现自己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块,初夏的衣裳穿得少,互相连体温都能感觉到。
她头发上的香味很好闻,几根发丝戳在他鼻尖,触感怪怪的,又有点痒。
乌洛兰蒙全身一激灵,压住她不安分的腿,拿蘸饱墨汁的笔在她脸颊两侧比了比,左三道右三道画上小猫胡须,用本族语威胁道:“别动,以牙还牙而已,我又不是什么恶魔。”
陆亭玉忍着臭烘烘的墨汁淌进头发,她还不敢抬腿,唯恐碰到少年下半身不该碰的地方,等少年画完六道猫胡子才心满意足放了手。
她瘫软在藤椅里,欲哭无泪地一抹脸,手上黑墨汁还没干,气得她一巴掌摁在少年脸上:“狗男人,你怎么敢的!”
“有什么不敢,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样,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乌洛兰蒙顶着一张花脸,嘴角讥诮地翘起笑。
他依旧用老家话怼,陆亭玉什么都听不懂,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恼羞成怒爬起来,把认字纸揉成一团扔在少年脸上,气冲冲的去洗漱:“你明天给我等着!”
她直接跑到荷花池边,一边干呕一边搓脸,到第十遍的时候墨兰忍不住了:“公主,驸马爷的正院那边要热水,奴婢没给。”
“明天饭也别给他吃!”陆亭玉气恼地放弃了,揉着酸痛的腰回了雅苑,重新用热水和香膏才勉强将墨水洗下去,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她吃罢早膳才让白棠去叫乌洛兰蒙:“直接来南门坐车回平川王府,一口饭都不要给他吃。”
车里剩下的那盒槐花糕已经撤了,新换了皇家园林里摘的蜜桃,还有一碟内嵌桃花的透明水晶糕,她吃了一块后车子微晃,乌洛兰蒙便阴着脸上了车。
少年穿着是墨兰静心搭配过的衣裳,镶红宝石的抹额恰好盖住守宫砂,银白色绣云纹的翻领袍,用银冠束起头发,留一些碎发修饰脸型,玛瑙般的眸子在光下澄澈明亮。
收拾得人模人样的,连世家子弟都没他隽意俊朗。
陆亭玉扭过头,干脆闭眼假寐,白棠看看还在生气的她,小声道:“公主,驸马脸色不好,得胃病的人早上必须吃东西垫垫胃?”
那是没洗干净脸,他活该,陆亭玉冷声道:“不用管,少被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装到。”
到王府门口,一众人早已得了消息候在门前,陆亭玉解开帘子一瞥,抬起手道:“扶我下车。”
乌洛兰蒙还算配合,下车后便安安静静站在她身旁,扫视一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微微皱起眉。
陆亭玉静了静,朝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行礼:“阿爹。”
男人约莫四十五岁,留着山羊胡须,金冠蟒袍微有些旧,走路时右腿略跛,和书里描述她爹平川王的外貌一样。
平川王蹙紧眉看了眼乌洛兰蒙,比记忆中的和蔼许多:“我儿回来了。”
陆亭玉对他没什么感情,尤其是他听林侧妃的话把嫡出女儿送去和亲,还有宠妾灭妻嫌疑后,直接便道:“我娘生病了,林侧妃也不去侍疾,跑来接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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