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香院,丫鬟绿珠已经给她备好了洗澡水。

见白羡鱼回来,绿珠绞着手帕道:“小姐这是去哪了,方才老夫人派人来看小姐,说是要小姐你去一趟福寿堂呢。”

将军府其实有两房。

白羡鱼的父亲白元年当年除异己,清君侧,一介布衣被封镇国大将军,圣宠不衰,绿珠口中的老夫人就是白元年的生母。

而她膝下还有一子,名叫白元泰,虽然寒窗十数年,但仍不过一介秀才。

白元年去世后,镇国将军府风雨招摇,白老夫人担心心爱的小儿子受到牵连,便将府中三分之二的钱财送给了白元泰一家,让他们去青州老家养老。

白羡鱼眸底划过一丝晦暗,自古以来重农抑商,大夔王朝也不例外,商人被认为是最低贱的职业,当初二哥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被多少人嗤笑,说他有辱门楣。

身为将门二公子却整日做些小摊小贩的活计,可是谁有知道她小时候想吃松花糕都还得看老夫人的脸色,她将府中的库房把的死死的,二哥还是个孩子便要学着赚钱贴补家用。

而福寿堂的老夫人还不顾这是白元年打下的家业,偷偷把府中的田地商铺全部给了小儿子,生怕他在青州受苦。

白羡鱼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一对镯子,“这是祖母叫人送来的?”

“正是。”

“收着吧。”白羡鱼对这个祖母没有多大的感情,她更像是被四个哥哥拉扯大的,平时老夫人除了家宴,也不会出福寿堂,更别提叫人来她的院子了。

今天这是吹得哪门子风。

现在天色晚了,她也没有去福寿堂,着中衣去净房沐浴后,便躺在了雕花大床上,层叠的纱帐黯淡了屋内的烛光。

今日谢行蕴的一番话,她想了许久,却把这一切推向了一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谢行蕴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的冷漠不止对她,就连前世他成了摄政王,对着那幼帝,也是整日冷着一张脸。

可他在她和他毫无交集的情况下,救了她,还特意与她说白虎是他射杀的,林行简非她良人。

她想不到任何他这么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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