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不都装的很贤良淑德吗?怎么还是被人扫地出门了?”

一听这话,夏竹立刻翻了个白眼,这母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现下兰姨不在,夏竹亲自上阵纠正:“不是扫地出门,是自请和离,这两个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人家另有新欢,不要她了吗?”

最后一句话,徐令昭声音拖得长长的,想看徐令姜难堪。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徐令姜神色异常平静,甚至还关心他来了:“你的脸划伤了,可要进来上些药?”

徐令昭瞬间气结。

之前,徐令姜没出阁时,他隔三差五来找她麻烦,有时候,她被气的狠了,还会掉眼泪。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嫁进叶家四年,突然变得死气沉沉起来了?

这个念头,自徐令昭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迅速湮灭了。

因为徐令昭时刻牢记:他今天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关心人的!

徐令昭厉声道:“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你学大姐姐的贤良淑德,就能有大姐姐的福气了?我告诉你,你做梦!假的永远都是假的!要是大姐姐还在,她定然不会像你现在这样,被人扫地出门的!”

“你——!”

夏竹刚起了个话头,被徐令姜拦住。

“你就是个贼!你偷了大姐姐的才华,偷了大姐姐的名声,偷了原本该属于大姐姐的人生。徐令姜,终有一日,我会替大姐姐报仇的。”

徐令昭的尖锐声音,伴随着满院枯枝作响,仿若怨鬼在哭诉。

天上铅云翻涌,寒风聚成鞭,一鞭接着一鞭,抽在徐令姜的身上。徐令姜立于廊下,直视着那双愤恨的眼睛,弯了弯唇角,应允道:“好,我等着。”

徐令昭走了。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怒火冲天,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的夏竹心里直打颤。

兰姨回来时,刚好瞧见徐令昭扬长而去的背影。

她急忙回了院子,见徐令姜和夏竹都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时,徐令姜先一步开口了:“你去收拾东西,等会儿让兰姨送你出府。”

夏竹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下了:“姑娘,您不要我了吗?!”

兰姨怔了下。

自己就出去了一小会儿,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令姜去拉夏竹:“不是不要你,而是阿昭那人素来记仇,他刚才是被气糊涂了,才暂时忘了你,等回过神来,定然还会来找你麻烦的。刚好外面那处宅子也要修葺,我和兰姨都走不了,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府,过去帮我盯着些,顺便置办些家具器物。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你递个口信进来,我和兰姨就出去。”

夏竹听徐令姜不是要撵她,这才不哭了,可她还是不放心:“要是我走了,少爷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徐令姜:“我自有办法应付他。”

夏竹这才收拾好东西,被兰姨从后门送出去了。

她刚走没多久,徐令昭就想起这茬来,当即又气势汹汹折返回来找人,得知夏竹已经被送出府了,他在徐令姜院里发了通火之后,便带着随从又走了。

随从见自家主子气的不轻,便道:“少爷,您也是觉得不解气,要不,小的让人出去找找那丫头,她应该还没走远呢?”

“找什么找?!一个臭丫头而已,还不值得小爷我费那么大力气!算了,而且看在她识趣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她!还有,”徐令昭眼神威胁扫了随从们一眼,“今天这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他给我当箭靶子!”

随从知道,徐令昭素来好面子,当即齐齐应了。

徐令姜回徐家的第三天,她的聘礼便被拉了回来,除此之外,叶知秋还多给了她四年衣粮。

聘礼被拉回来时,方氏又将徐令姜叫了过去,又是一顿明讥暗讽。

方氏出身武将之家,性格泼辣,脾气暴躁,虽然她想狠狠羞辱徐令姜,但奈何肚子里墨水不够,兼之不论她说什么,徐令姜都一概不反驳,只安静坐着,让她想寻错处罚徐令姜,都找不到机会。

最后,方氏说的口干舌燥,徐令姜依旧不为所动。

方氏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东西,难怪会被休!下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徐令姜从善如流站起来,对着方氏行了个福礼,带着兰姨走了。

一出去,兰姨就发作起来了:“明明是叶知秋干了没脸的事,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他们簪缨世家,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和离归家后,徐令姜和兰姨一直都在院子里,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刚才方氏讽刺徐令姜时,徐令姜才知道,她与叶知秋和离一事,已传遍华京了。私下流传了许多版本他们和离的原因,但每一个版本,都是徐令姜的错,零零散散说下来,徐令姜已是个生不出孩子的不贤妒妇。

“他们叶家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姑娘,这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老爷不为你出头,我……”

徐令姜挽住兰姨的胳膊,悄声劝道:“好了,兰姨,别生气了,现在外面传言对我越不利,我们才越有可能搬出去呀。”

兰姨猛地扭头,看向徐令姜。

徐令姜轻轻颔首,眼里带了几分狡黠。

又过了几日,兰姨来回徐令姜:“姑娘,勇子说,那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同老爷说?”

徐令姜闻言,立刻搁下笔:“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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