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摆好手机,拉下围巾,呼出一团白雾。

视频录制成功,她发给闺蜜谢闻娇看。

季初景:【今日头条:北城惊现吞云吐雾真龙,能瞬间遮蔽太阳。】

北城的冬天好像比前几年更冷了,她打字的时候,手指冻得像胡萝卜。

谢闻娇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陛下您下朝了?这黑眼圈有些重啊,一会儿去面试能行么?”

季初景一愣,才想起上飞机前,她发了一条“朕要登基了”,谢闻娇还回了她“万岁万万岁”。

季初景叹气:“朕为国事日夜操劳,能不累吗?”

说着,另一只手去包里找气垫粉底,戴上耳机,压着黑眼圈。

飞机上旁边的大叔打呼噜,她眼睁睁熬了一晚上。刚才灌了两杯咖啡才让自己没那么困。

机场的私家车上客区正在整修,只围起一块地方供人等待。

现在是早高峰,出租车那边排着好长的队。季初景用软件叫车,师傅进不来,已经被取消好几个订单了。

她要去卓翼终面,本来和卓翼的hr商量好,她和另外几位面试者一起在城中一个地方等候,班车会接他们去园区面试的。

现在她去城中都难,还不如直接去西郊园区。

季初景给hr发了微信,说明了情况,hr嘱咐道:“也行,到了记得联系我,我去门卫接你。”

“小姐姐去哪儿?我的车就在那,送你啊。”

染着红头发、戴着耳钉的男人指着路边的一辆奔驰小跑,操着一口北城方言,听得出不怎么地道。

“不用了,谢谢。”

季初景声音冷得打颤,低头用手机叫车,马上就有人接单了,只不过得稍等一会儿。

她在国外待了几年,习惯了说普通话。

红毛耳钉眼睛一亮:“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儿玩的?咱们加个微信,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啊。”

“北城最大的酒吧‘莲生’知道吗?网红,老板是我哥们儿,提我好使。”

……

季初景瞟了一眼他的车牌:“我去友爱广场。”

红毛耳钉一愣,讪讪地闭嘴了。

友爱广场在市中心,那里交通管制,他的车还真进不去。

这种事她应付的多了,冷下脸不理他就行了。

谢闻娇电话还没挂,嘿嘿笑了两声:“又有艳遇了?皇上可别只记得新人笑,唔,叔叔阿姨跟你一起呢么?”

似乎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个话题转的有点生硬。

季初景摸了摸耳垂:“嗯,季隶接走了。”

谢闻娇打着哈哈:“就是说,咱哥哥还单着呢?不然,你看我怎么样?”

谢闻娇怕她无聊,电话没挂,和她闲聊。

季初景切到软件,看着司机一动不动的轨迹叹气。

“麻烦让一让。”

季初景下意识侧开身,眼角瞥见一抹黑色,抬眼看时,只看到男人的高挑的背影。

季初景愣了一下,摸着耳钉发呆。

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伴随着汽车刺耳的刹车声。

“怎么回事?撞人了?”

“在这儿起步得多猛才能撞人啊?”

“不知道,过去看看。”

季初景身边一下子涌出很多人,人潮裹着她往外走。

人流终于停下,季初景理了理衣服,小声和谢闻娇说了一句挂断电话。

女人趴在引擎盖上,一个劲儿地哭。

“大姐,我们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这车刮花了你赔不起啊。”司机探出头,无奈冲她嚷。

保安也过去了,劝那个女人起来。

这么多人都看见她碰瓷儿,她倒在这儿又阻碍交通,众人都来劝她,围了个里外三层。

女人本来还哭着,听见人们的指责立即跳起来,哭着从地上窜起来:“你们懂什么!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

女人边哭边骂,跑过去死死抓住后排的车门把手:“你出来!你出来说清楚!为什么把我女儿辞掉!我老公都是在你们工厂里受的伤,你赔他手!你赔他手!”

女人越说哭得越厉害,到最后只剩哭音,话都说得含糊不清了。

这明显不是碰瓷儿,是来要账的啊。

众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贸然上前拉架。

副驾驶上下来一位助理,和保安打了声招呼,绕过来想把女人拉开:“您家的事法院已经判了,赔偿款和医药费都到账了,您如果还有问题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让你老板下来,我不找你说!”

“杀人啦!”

周围人群开始谈论声渐大,还有好事的人帮着嚷让男人下车。

嘈杂声渐起,女人还在闹着,那位助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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